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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邊,懷草詩幾女都看向黑暗地帶的邊緣。

一個眼神冷冽的男人走進她們的視野中,停了下來。

其實從黃鬆穀北邊多出那梁頂帳篷後,鄭時就一直躲在暗處觀察著白建文這邊,

林春梅小聲說道:“是鄭時,他們肯定一直盯著這邊,你們快走。”

懷草詩看向寧初,朝白建文微微偏頭,白建文連退兩步步,一臉緊張說道:“師叔,寧師姐,我是個拖累。你們快走,再不走就真來不及了。”

“閉嘴!”懷草詩瞪向白建文,“你想留下當個傀儡?”

白建文抬頭看了懷草詩一眼,又低下頭,抿著嘴倔不發一言。

懷草詩蹙起眉頭,意味深長地盯了張珊珊一眼,轉身快速說道:“寧初,按計劃撤退。”

張珊珊不知道隱穀來了高手,估摸著就憑鄭時一人攔不住懷草詩她們,裝出一臉急切的樣子說道:“建文,不要讓師叔失望,你們快走,我來掩護。”

“阿初,再不走冇時間了。”林春梅說道。

寧初咬牙點頭,撲到白建文身邊,單手在白建文肩膀上一扣,就抓著不能動彈的白建文衝向了後方的黑暗中。

懷草詩一臉戒備地轉向鄭時,真氣在經脈中快速流轉,隨時準備攔下鄭時。

鄭時從走進眾人的視野中後,就停住了腳步安靜地看著這一切,此刻直麵懷草詩針對身上那股氣勢,一邊嘴角翹起,譏諷道:“女人總是充滿感性,弱者也一樣。”

林春梅和張珊珊不知道何時站在了懷草詩身後。

懷草詩搖頭說道:“快些離開,這裡不管你們的事。”

張珊珊和鄭時的視線隱晦地交錯而過,視線下移盯向懷草詩的後背,眼神灼灼,白建文那傻小子雖然被她稍施手段就勾起了野心**,但對麵前這個女人有濡慕之情,以後想要完全控製住白建文,這女人始終會是個障礙……

林春梅不動聲色地站到張珊珊前麵,擋住了張珊珊的視線,看向寧初消失的方向,眉宇間帶著淺淺隱憂,朝懷草詩提醒道:“師叔,那邊有些不對。

懷草詩眯起雙眼,寧初要帶著白建文離開黃鬆穀,鄭時卻像是一個旁觀者等著看一場好戲,已經很能夠說明問題。

懷草詩沉默道:“隱穀如果還要得寸進尺,我們從並不缺魚死網破地決心,你們不要牽涉進來。”

“不好!”

懷草詩和林春梅突然望向同一個方向,那邊剛一接觸就爆發出了激烈的打鬥聲。

懷草詩身形拔高,徑直飛向了戰鬥爆發之處,鄭時抬起手臂一揮,身後湧出幾十個黑袍執法人立刻跟了上去,他自己卻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

張珊珊張開嘴巴,眨眼之間,現場就隻剩下了她們三人,她臉上一愣過後,嫣然一笑,衝到鄭時身邊,問道:“早就知道大人有後手,隻是什麼樣的高手,能夠讓大人放心站在這兒。”

鄭時淡淡地瞥張珊珊一眼,伸手抹掉她嘴角暈開的胭脂,笑意諄諄道:“免費的打手。”

……

……

“砰——”寧初一劍劈退橫掃向腰際的槍芒,才退一步,又聽到了身後尖銳的破風聲,“小心!”

寧初腳尖點地,轉身的同時,一手迴護白建文,一手豎劍在身前,以寬不過三指的劍身妙到毫顛地擋住了綻放出銀芒的槍頭。

“呲——”槍頭在劍身上快速摩擦,劍身彎曲的弧度到達極限,寧初輕喝一聲,真氣包裹住劍身,硬生生地崩開槍頭。

寧初才擋下這一擊,背後又有破空呼嘯聲響起,又是一道橫掃的槍芒。

“喝——”已經來不及再換新氣,寧初強撐著一口周天真氣不換,立刻回身,劍鋒與槍身相交,真氣肆虐,“砰”的一聲,寧初身體後仰,腳下重重一跺,依舊因為力氣不繼,倒退出去。

寧初雙手死死踩進地麵,留下兩道長大兩丈的痕跡後才緩緩站直身體,而她依舊一手執劍,一手拽著白建文。

寧初雙眼明亮,麵前攔路的兩人,境界應該與自己相當,用的是一套縱橫合擊的槍法,若不能先行擊敗其中一人,越被纏到後麵,就會越會疲於應對,最後因為力竭而敗亡。

“師姐,他們不會害我,你自己快走吧。”

白建文艱難地扭動脖子,他的衣領被寧初拽得很緊,頗為無奈地被拖著行動。

寧初手上稍微放開一點衣領,想起好友春梅提到的一件事,冷淡說道:“真希望師叔能聽到你這樣說。”

白建文聽懂了寧初話裡的那份不滿,哀求道:“師姐,我知道大家都是對我好,但你們有冇有想過,我其實不願意接受這種好意?”

“這些話你還是留著跟其他人說吧。”

白建文的話倒是提醒了寧初,她決定暫時不管白建文的安危,放開手腳一戰。

“篤——”

攔下寧初的正是衛曲兩兄弟,他們感受到了寧初身上那份升起的氣勢,一臉不耐。衛曲更是將手中長槍杵向地麵,沉聲說道:“你的身手確實不錯,但也彆不知量力。”

“哼——”一聲冷哼,由遠至近,場上幾人同時轉頭,懷草詩的身形橫掠長空,徑直落到寧初身邊。

寧初鬆了口氣,師叔能夠這麼快趕過來,那叫鄭時的實力應該不強,她連忙提醒道:“師叔,麵前這兩個都是二品,槍法共成縱橫之勢,我們合力擊破其中一人。”

懷草詩卻冇有寧初臉上的那份輕鬆,她側首停在遠處密密麻麻的腳步聲,輕聲道:“那些巡邏的人追了過來,我們得速戰速決。”

懷草詩腳下一點就朝衛曲二人衝去,寧初斜眼白建文,有些覺得不值,卻也是屏息凝神跟了上去。

“怎麼回事?鄭時那傢夥是不是冇出手?”離得有些遠的角落裡,慕容修明臉上有些怒意。

衡玉站在他身後,收回望向北方天空的視線,猜測道:“既然有意外之喜,多出一個寧初,鄭時應該是想先放一人離開。”

“放一人離開……”慕容修明目光一動,咀嚼出一些味道。

“不知死活!”這邊,衛曲二人見懷草詩直接衝上前來,冷笑一聲,立馬雙手持槍,拉開架勢。

用槍之人有一個弱點,那就是槍圍之外儘皆敵國也無妨,但若是被近身突破到槍圍之內,那麼很容易被找到破綻。

懷草詩顯然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衛曲大步迎向懷草詩,一槍橫掃,帶著風聲,拖曳出銀芒,懷草詩立刻向後仰倒,後背離地不足一尺,槍身攜帶的淩厲氣勁幾乎是擦著懷草詩麵門而過,懷草詩下意識地虛眯起眼,藉著前衝的餘勁向前滑出幾步後,左手在地上用力一拍,整個人彈立而起,斜劍抹向衛曲的喉嚨。

衛曲眼睛一眯,這個女人的戰鬥經驗要比剛纔那個高上一些,但他並冇有後退,一隻槍頭突兀從他腋下向前刺出,剛好抵在了懷草詩的劍身之上。

懷草詩聽到身後有風聲呼嘯而來,借力而退,衛曲兄弟倆還冇來得及鬆口氣,寧初一劍劈來,大開大合,剛好補上懷草詩的空缺。

衛殤立刻撤回槍頭,衛曲鼓起雙臂肌肉,握緊槍身,高高覺向身前。

“砰——”氣勁肆虐,衛曲腮幫鼓起,肌肉虯結的雙臂止不住地顫動。

寧初冷喝一聲,經脈裡的真氣瘋狂用上雙臂,衛曲的膝蓋已經止不住開始彎曲。

站在衛曲身後的衛殤適時遞出一槍,懷草詩本想在一旁出招攔下這一槍,卻驚訝地發現找不到站位,寧初也發現了這一點,隻好抽身而退。

“再來!”衛曲抬起下巴,胸膛起伏換上一口新氣,他們兄弟兩人任何一個站出來可能稍顯普通,但隻要站在同一處戰場上,一個橫掃在勢,一個縱刺在術,槍圍重疊在一起後,正麵戰鬥永遠是二打一的局麵。

懷草詩立刻越向衛殤的身後,兄弟二人站位一變,換作了道家陰陽月站位。

這樣就算是寧初赫爾懷草詩同時攻擊,兄弟二人也能通過巧妙的站位,獲得短暫的共戰一人的時機。

氣勁肆虐,漣漪共舞,又是十幾次碰撞,懷草詩和寧初依然冇能率先擊破衛殤二人,而一當她們想要帶著白建文離開時,有很快會被牽製住。

“不行!”懷草詩眼看著不遠處蔓延過來的黑袍,胸膛起伏說道:“我們破不開他們的合縱連橫,你帶著建文先走。”

寧初將額前的髮絲挽到耳後,換上一口新氣,沉默半響,說道:“師叔,建文不會有事,不如我們先走。”

懷草詩一愣,有些艱澀地說道:“孩子是我連累了你,但你最後幫師叔一次行不行?”

寧初抬眼看向前方嚴陣以待的兩人,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換上了多少次氣,眼中稍稍有些氣餒,還是搖頭拒絕道:“要走一起走。”

懷草詩搖頭說道:“彆意氣用事,他們的防守足夠厲害,拖住我們也不成問題,我們必須分開走,我來引開他們。”

說著,懷草詩也不等寧初拒絕,朝衛曲二人衝去。

寧初也看到了再不走就會被趕來的黑袍包圍,飛身落到白建文身邊,便朝相反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