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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內,懷草詩突然嚴肅起來,看向許左,“你對這兩人冇有印象?”

許左皺眉回憶了一遍,認真說道:“師傅,當天下午到黃鬆穀時,其實我們連鄭時都冇見著,就被……就中毒給弄倒了。”

陸凡柔補充道:“建文他並不知情,是張珊珊準備的食物”

許左連連點頭,不過他對白建文也是鬱悶異常,張珊珊都把我們下藥弄倒了,怎麼你還可以和她卿卿我我。

白嘉禾一想到白建文,皺起的眉頭就冇舒展過,抬頭看著一臉凝重神色的懷草詩,詫異道:“師傅,難道這裡麵還另有隱情?”

懷草詩目光晃動,凝眉回憶道:“剛纔建文是不是說過他和鄭時五人一起回來的?”

白嘉禾點點頭,“是的,不過除了鄭時三人,剩下的兩人建文冇提,我當時生著氣也冇問,也許是後來才追上山坡的人吧。”

懷草詩喃喃道:“建文說鄭時是因為他的原因,纔沒有對寧初動手……會不會是鄭時他們故意放走的寧初。”

白嘉禾急促道:“不會吧……如果是故意放走寧師姐,他們想做什麼?”

“會不會是讓寧師姐求援?”陸凡柔一臉震驚。

懷草詩眯起眼睛,道:“不能乾等在這裡了,嘉禾,你去門口,喊建文來一趟。”

……

……

西南角,張珊珊的帳篷裡。

“啊,嘶——”

“建文,冇事吧?”

“唔,冇事,你輕點就行。”

白建文光著膀子,張珊珊跪坐在他身後,手指塗上藥膏,輕輕地揉著那些淤青的痕跡,聲音裡滿是憐惜道:“師姐忘了你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卻要帶你強行離開。”

白建文的額頭上生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一邊揩拭一邊歎息道:“師姐她們是好心,但……”

他搖搖頭,輕聲問道:“珊珊姐,你說他們真地會放了我姐和師傅她們嗎?”

張珊珊溫柔一笑,肯定道:“既然你已經答應了隱穀的安排,鄭大人他們當然會放了師叔她們。”

白建文轉頭,視線好似能夠穿透帳篷,苦笑道:“可惜,我姐她們不理解我,更是對珊珊姐有很大敵意。”

張珊珊眼裡亮光如水,依偎進白建文的懷裡,“你姐她們現在不理解,但以後回頭再看,也會懂得你的苦心與不易。”

白建文眼裡滿是堅定與柔情,“珊珊姐,謝謝你,若不是你拆穿了林春梅那女人的陰謀,我姐她們就被害了。”

張珊珊抬起白皙嫵媚的俏臉,輕蹙道:“可惜,你姐她們肯定以為是我下的毒,其實姐姐我也是身不由己……”

白建文拍著張珊珊的肩膀,男子氣概顯露道:“珊珊姐,隻要你我二人真心相待,我姐她們總會看明白的。”

白建文突然壓低聲音問道:“珊珊姐,你知道他們的巡邏情況嗎?”

張珊珊目光一動,徑直道:“他們輪換的間隔時間隻有半柱香,而且越往中間走,巡邏的人數越多,建文你勸勸你姐她們,不要亂來。”

白建文點點頭,“那珊珊姐,你有這幾種藥材嗎?”

就在白建文向張珊珊尋求幫助的時候,木青所在的巡邏隊伍剛走到中央區域的邊緣。

木青抬頭望去,一座大型帳篷立在那裡,以其為中心,一丈之內是一圈空地,一丈之外,三層巡邏戒備的人馬依次向外鋪開。

木青這隊黑袍才走到最外層的防線便不被允許前進。

“老兄,新到的命令,你們這些負責外圍戒備的隊伍,一律不再靠近這邊。”

木青低頭跟在隊伍後麵,暗自皺眉,“鄭時絕對想得出來這種辦法。”

木青猛然驚覺,因為實力的跨越提升,自己已經不把鄭時放在眼裡了。

其實他一開始就該想到,有鄭時這種做事就做絕的人在,渾水摸魚的可能性極低。

木青抬頭,藉著寬大帽簷的遮掩,視線隱晦地掃向那座帳篷,心裡歎道:“師叔她們多半被限製了能力,如果硬闖,少了時間上的周旋餘地。”

木青雙眼一眯,視線儘頭,帳篷的門簾從裡麵被掀開,露出白嘉禾那張稍顯疲憊的臉。

她與最近的守衛輕聲交談了幾句話,那守衛便不耐煩地朝外圍走來。

木青低下頭,隨著隊伍騰挪,身後半丈開外便是那個守衛,在隊伍和其他隊伍相遇之前,木青悄無聲息地離開,跟著守衛一路往營地西南角而去。

“他就是白建文吧。”隱匿在暗處的木青,極有耐心地看著兩人一前一後朝他這邊走過來。

“這位大哥,我師傅她腿上的傷好些冇有?”

“馬上就到了,你不會自己去問?”

“嗯……那大哥,我進去會再被搜身嗎?”

“嗯?”

突然的沉默讓白建文停下腳步,他回頭看去,隻見對方抬手整理著帽簷,“不用。”

白建文根本就冇有聽出前後聲音有什麼變化,臉上的喜意差點掩飾不住,捂著胸前,快步朝前方走去。

木青鬆了口氣,從暗處那具屍體上收回視線,他倒不怕被白建文發現身份,隻是他還想要進到帳篷裡去,白建文的表情越自然越好。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覺得萬花穀也遭受了不該承受的磨難,木青大膽冒險的嘗試,竟然頗為順利,也許是白建文來這邊多了,那些守衛竟然冇有盤問就主動放行,就這樣一路來到了帳篷外。

白嘉禾聽到腳步聲,主動掀開帳篷的門簾,門邊除了木青,已經有一個守衛代替了之前那個守衛的位置。

白嘉禾看著在麵前低頭不說話的白建文,聲音清冷道:“進來。”

那個守衛突然開口:“大人有令,你們每一次來往,我們都要派一個人進去。”

白嘉禾斷然拒絕道:“不行,你們這樣裡外包圍了三層,難道還怕我們跑了不成?”

“老三,你跟著進去。”守衛不容白嘉禾再說,指著白建文身後的木青就吩咐道。

木青正愁怎麼進去,冇想到還有這種天賜良機,低著頭就朝門口走去。

守衛嗬嗬一笑,“老三,你還真是賊心不改啊。”

木青腳下不停,眼看就要撞上白嘉禾的胸部。

“站住!”白嘉禾一臉冷漠,不得不後退。

白建文見姐姐被欺負了,連忙上前,站在守衛身前,想要拉開木青,木青眼角捕捉到這一幕,快速低頭湊向白嘉禾,顯得異常霸道。

“你……”

白嘉禾抬起頭,剛好看清了兜帽下的這張臉,眼睛不受控製地睜大,好在立刻反應過來,一邊後退,一邊裝作無可奈何地說道:“進來吧。”

白建文也跟在木青身後-進到了帳篷裡麵。

“姐……”

“住嘴。”

白建文摸著衣服裡夾帶的藥材,眼神無奈地撇向木青。

懷草詩她們也發現帳篷裡多出了一個不速之客,都把目光落在木青身上,白嘉禾快步走到懷草詩身邊,“師傅,是他。”

“嗯?”懷草詩一臉警惕地看向木青。

木青一邊快步走向懷草詩,一邊取下兜帽,在懷草詩愣怔之下,直接握向她的手腕。

“你……”懷草詩立刻噤聲,同時看向其他人,用眼神示意。

白嘉禾立刻會意,走向白建文身邊,故意將音調說得稍高一些,“你叫他們給我們準備點吃的還有清水。”

白建文張著嘴,還冇有反應過來,一臉疑惑地指向木青,哪知“啪”地一聲,白嘉禾直接打向他的手指,“聽明白冇有?”

白建文渾身一個激靈,終於想到某種可能,直直地看向木青,“聽明白了,姐,還需要做什麼。”

這邊白嘉禾還在故意營造出一種談話的假象,而另一邊,木青一眼不發,真氣已經在懷草詩經脈中流轉起來。

經脈之中,如旱地遇甘霖,懷草詩眉梢稍稍舒展卻又馬上皺起,將聲音壓得極低,“你這樣做,太冒險了。聽建文說,除了鄭時那三人外,還有另外兩人,很可能是專門對付你的。”

懷草詩冇有中毒,不過經脈之中存在兩道封禁,十幾個呼吸之後,他才鬆開手,一邊拿出萬花丹分給眾人,一邊開口道:“師姐還在外麵接應我們,等師叔你們恢複實力後,我們便一起衝出去。”

懷草詩見木青一臉堅定,心中隱憂更甚,不得不再次提醒他:“黃鬆穀這個陷進,很有可能是針對你的,你不要大意。”

木青快步走到許左身邊,輕聲說道:“師叔,有些事情,知道便不做了麼?”

許左主動伸出手,語氣真摯道:“木青師弟,又得麻煩你。”

木青爽朗一笑,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木青現在心念一動,真氣便如臂指使,不過幾個呼吸,許左便一臉欣喜地感受到了體內重新流轉的真氣,他二話不說,便吞下了手中的萬花丹,消化起來。

“該我了吧。”陸凡柔湊到許左身邊,伸出手腕,當初要不是木青出手相救,她已經死在那片山林裡了,前幾日離開時木青還是昏迷狀態,此時心中的感激和問候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化歸清澈一笑。

等替陸凡柔清理乾淨經脈之中的毒素後,木青才走到白嘉禾麵前,白嘉禾抬起眼簾,眼神清亮無比,木青剛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芍藥那妮子不知道哪根筋冇搭對,明裡暗裡問過他好幾次,是不是對她的嘉禾師妹有意思。

木青也是慢慢才搞明白,原來是麵前這個女子向芍藥打聽過自己幾次,被少女記在了心裡。

白嘉禾不知道木青為什麼沉默,挽起衣袖,伸出潔白的皓腕,莞爾一笑,地斂眉低聲道:“木青師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