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胸腔聚著團怨氣,彷彿隨時都要炸開。

憑什麼?

他要她次次都保證隨叫隨到!

她是他的丫鬟還是下屬?或者連這都算不上,她隻是個他想起來就擺弄一下的物件罷了。

林遠等了半天沒等到回話,開口道:“沈小姐,我現在在你家樓下,你準備好的話可以隨時可以下樓。”

“嘟嘟嘟……”

沈煙把電話掛了,林遠聽著話筒中的忙碌音,嘆了口氣。

約莫四十分鐘後,沈煙提著個飯盒下樓,上了路邊的邁巴赫。

她麵色平靜,不發一言。

林遠有好幾次想說點什麼,都沒張開口。

直至到了醫院門口,他才對下車的沈煙道:“薄總是外冷內熱的性格,有時候沈小姐你別看他說了什麼,要看他做了什麼。”

“你跟在他身邊幾年了?”

“四年了。”

沈煙輕嗤了聲:“我和他從小就認識。初中,高中,大學,我和他不在一個班也是在一個學校。他什麼人,我比你更瞭解。”

“那你知道薄總他……”沒外界看起來那麼風光無限嗎?

林遠沒敢再說,薄家粉飾了這麼多年的太平,若從他嘴裡將汙點流露了出去,他怕是活不長久了。

沈煙討厭話說到說一半不說,裝神弄鬼樣子,問:“他怎麼?”

林遠手在方向盤上摩挲了一圈:“沈小姐以後會知道。”

“算了,我沒那麼多興趣!”沈煙甩著車門進了住院部。

她不想和薄禦白有以後!

一點都不想!

……

“禦白,再喝點嘛,這個湯我煲了六個小時,很有營養的,啊~啊~”喬鶯鶯眼波瀲灩,撒著嬌的把湯勺往男人唇邊送。

走到病房門口,沈煙猝不及防撞到這幕,瞳孔微張,牙根緊了緊,轉身要走,不料撞上個高大的身軀。

“哎,小心!”池硯舟扶了下她胳膊,又快速鬆開,推開了虛掩著的病房門,感嘆著:“你可算來了,禦白他等你等的都快餓暈,呃……”

他不過是出去上了趟廁所的功夫而已,喬鶯鶯怎麼來了?

嘖!池硯舟後悔的直嘬牙花,要知道喬鶯鶯這麼會鉆空子,他情願尿褲子。

“池總,這個飯盒麻煩你給薄總,我不打擾了。”沈煙把飯盒塞池硯舟的懷中,一眼都不想往後看的要離開。

“沈煙!”

薄禦白在裡麵喊她,沈煙裝作沒聽到。

池硯舟笑瞇瞇的擋在了她身前:“來都來了,還是進去坐坐吧~”

沈大小姐啊,看不出禦白對你已經不一樣了嗎?趕緊抓準時機把喬鶯鶯那個小白蓮的嘴臉撕了啊!

沈煙覷著他不說話。

池硯舟被看的發毛時,沈煙忽地奪回飯盒,妥協的掉頭往裡走。

“煙煙,你來了,我還以為你和陳少同居後陳少會管你管的嚴,沒空來呢。”

陳映南地位非凡,夜城這邊也還是有很多人盯著他一舉一動。

想來陳映南為了追她,把住處搬到她小區的事已經在這個圈子傳遍了。

喬鶯鶯習慣性的添油加醋,沈煙卻沒有習慣性的解釋。

無視著她,把目光落在薄禦白略顯蒼白的俊臉上:“薄總,你要的我帶來了,我要的你什麼時候能給我?”

她很需要父母的遺產,拿著錢去做更多的事。

可惜沈天鳴老奸巨猾,她勢單力薄,隻能伺機而動。

但若薄禦白上趕著給她這個便宜占,她沒道理不占。

反正在他麵前,她早已沒了骨氣和自尊。

薄禦白看著飯盒,似是很期待的問:“都做了什麼?”

沈煙說不出口,徑自擰開蓋子,將飯菜一一拿出。

“珍珠湯,梅乾菜,酸黃瓜……”喬鶯鶯很是同情的道:“煙煙,你跟著陳少日子過的這麼淒苦嗎?”

她是想暗諷沈煙被人包養還如此寒磣,想讓薄禦白覺得沈煙下作不值錢,但薄禦白卻是另一個腦迴路。

陳映南定不會給她苦頭吃,她日子這麼拮據,應該是壓根沒接受陳映南的幫助吧?

想到這,薄禦白心情好的勾了下唇角,拿起珍珠湯,低頭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

喬鶯鶯擰眉,嫉妒的眼珠子要噴出火星來。

不過轉瞬,她眼中怒火就幻化成了眼淚,楚楚可憐的道:“禦白,你是覺得我做的飯菜很難吃嗎?”

薄禦白吃東西動作頓住,安撫道:“我剛好想吃麪食,你不要多想。”

他溫柔哄人的嗓音聽的沈煙鼻頭驀地泛酸,有那麼絲不甘在身體裡遊竄。

捫心自問,她沒有任何對不起過薄禦白的地方,他為什麼偏對她那麼狠,對喬鶯鶯這麼溫柔?

喬鶯鶯露出個嬌憨的笑容:“那你晚上想吃什麼呀?我做好給你送來。”

池硯舟從旁插話道:“喬小姐晚上沒事可做的話陪我去參加個聚會,剛好我缺個女伴。”

喬鶯鶯惱火的很。

這個池硯舟收了沈煙什麼好處?乾嘛總跟她過不去!

當著薄禦白麪不好發作,喬鶯鶯笑道:“池總,你的局都是我不認識的人,怕會很尷尬。”

池硯舟:“見到不就認識了?況且今晚有很多娛樂圈的大老闆會去,喬小姐作為舞蹈演員,跟他們打個照麵,日後對你的事業發展大有助益。”

喬鶯鶯心動的同時也產生狐疑,他會這麼好心?

自然不會!池硯舟心道,他為了兄弟愛情,出賣了自己節操,日後沈煙和薄禦白復婚,必須要單獨給他開一桌!

池硯舟在喬鶯鶯猶豫之際,把人給攬進了懷中,“走吧,我帶你去買件像樣的衣服。”向薄禦白老父親般的叮囑,“你跟人家好好相處,好好說話。”

薄禦白:“……”

池硯舟半強迫的把喬鶯鶯給帶走。

隻剩下沈煙和薄禦白的病房裡陷入了一陣靜謐中。

薄禦白:“你,”

沈煙:“你,”

倆人不約而同的開口。

薄禦白紳士風範的道:“你先說。”

沈煙開門見山:“你說我給你做飯,你就幫我拿回遺產,是遛我的,還是真的?”

“下個月,你陪我去趟蓬江參加個招標會。”

“這跟我父母留給我的遺產有什麼關係?”

“沈天鳴也參加了這次招標,要遺產,不得當麵要嗎?”

是這麼個理。沈煙露出個標準的微笑:“謝謝薄總的言而有信,我不多打擾了。”

“你當我是做慈善的嗎?”男人語氣變得危險。

沈煙止步,不太理解看著他。

“我的傷得需要住一個月的院,這期間你當我的護工,負責我飲食,照顧我起居。”

“你——”沈煙火氣頂到了肺尖,又被她深吸氣散了下去,淺淺微笑:“可以。”

薄禦白抬手指著窗邊的沙發,“你晚上睡那。”

“好。”

她不信他還能作出什麼花來!

當然,這個想法,在晚上薄禦白要她扶著他去浴室洗澡時產生了動搖。

他是真能作出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