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煙睡醒後病房裡隻有她一個人。

沙發上整潔乾凈,沒有被人睡過的痕跡。沈煙訝異的同時,心情也不由輕快了很多。

護工準點過來給她送早飯,洗臉擦身體和上廁所的事這幾日一直都是薄禦白幫著她,今日男人不在也就都由護工代勞了。

吃過飯,沈煙閑適的靠在床頭,溫聲對著收拾垃圾的護工道:“幫我把窗戶開啟吧,有點悶。”

護工是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偏胖,圓臉,不笑,平日裡說話時就會出現兩個小酒窩,很喜慶且有朝氣。

“早上的風有點涼,沈小姐,我給你開個小縫。”

“嗯。”

清風拂進來,散去了病房裡男人身上殘留冷香味道。沈煙微微揚起頭,深吸了口自由的空氣。

“沈小姐,我先出去了,有事你隨時叫我。”護工提著垃圾袋,帶著門離開。

沈煙享受了下難得的寧靜後手伸進枕頭下拿出了手機,翻找著通訊錄,點開名為“薛姨”的備注,編輯了條簡訊過去。

——【薛姨,我是沈煙,許久未聯係,你最近身體還好嗎?如果還沒有找到穩定的工作的話,我想請你回來,工資還是按照從前的算。】

薛姨是曾經沈家的保姆,她還沒出生時薛姨就在沈家做事了。

在沈煙心裡,一直都視薛姨為家人。隻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她不敢貿然說目的,要先試探下薛姨的態度再說。

等了十多分鐘也沒有回復,沈煙把手機扣在了膝蓋上,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找出遙控器開啟了前方正對著她的電視機。

開啟是音樂頻道,歌手正在演唱的曲目不是沈煙愛聽的,她隨意切換了頻道。

忽地,她在螢幕上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

沈煙手指一頓,前傾身子,隨著女主持人播報的聲音,她的瞳孔逐漸放大。

“昨日淩晨三點,夜城的一群富二代在鳳裡街一帶飆車,其中新元科技安家千金駕駛的紅色的法拉利失控撞進了路邊一家服裝店裡。我們的記者已經去了鳳裡街實地采訪,讓我們來聽聽附近居民怎麼說……”

此時起了陣風,窗戶被吹得大敞開。

沈煙發絲淩亂在眼前,她抬手掖了下頭發,身子向後靠了靠,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睫。

……

明合律師所。

陳映南過來,本是想找薄屹堯拿安昭然收買女犯人傷害沈煙的證據,過後再去醫院交給沈煙,讓她自己決定怎麼處置安昭然。

不過剛到地方,他就收到了安昭然飆車出事一級傷殘的訊息。

網路訊息這麼發達,薄屹堯也知道了。

陳映南一來,他就起身給好友倒了杯咖啡,拍著陳映南的肩膀道:“我這個弟弟手段狠厲,你還是放棄吧。”

安昭然車子失控的事,目前被判為駕駛不當造成的。但這個節骨眼她出事,怎麼想都不像意外。

但薄禦白做的太神不知鬼不覺,不由讓人細思極恐。

陳映南抿了兩口咖啡,道:“我已經同意我爸媽,接手陳家的生意了。”

他不會再出國了,他要留在國內,離沈煙近些。

薄屹堯對自己兄弟的冥頑不靈表示頭疼,嘆著氣坐回辦公椅,“我真不懂。一個女人而已,還是個不喜歡你的女人,值得你做到這種這步嗎?”

陳映南笑了笑,說:“等你有喜歡的人,你就知道了。”

能不能得到沈煙的回應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過得好。可現在薄禦白正變相的掌控她的生活,他沒辦法置之不理。

薄屹堯漫不經心的道:“愛情是最沒用的東西。所以我未來的女人,不一定要是我喜歡的,她乖巧懂事,能給我生孩子就行。”

……

薄禦白沒走,他一直在醫院。

不過是搬到了沈煙斜對麵的病房裡。護工和醫生每次去了沈煙病房看沈煙後,都會再推門進來跟薄禦白匯報下情況。

中午。

護工推門進來道:“薄先生,沈小姐胃口比早上還要好些,我準備的飯菜沈小姐都吃乾凈了,還主動吃了個蘋果。”

薄禦白心情復雜,她對他當真就如此厭惡嗎?

“老闆,人帶來了。”京九帶著木喵喵走進來,護工見狀自覺離開了。

木喵喵看著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褲的薄禦白,頭次感受到了什麼叫漫畫乾不過真人。

在強大的氣場壓迫下,木喵喵謹慎出聲問:“薄總,您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他原本好好的在公司茶水間嗦花甲粉呢,京九招呼不打一聲的帶著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過來說他老闆有事找他,他問找他乾什麼,也沒人回答。

來的路上,他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