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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厚悠長的號角聲,迴盪天地。

萬籟俱靜。

無數道目光,儘皆矚目向浩浩蕩蕩的隊伍。

好奇!

期待!

翹首以盼!

寒風呼嘯。

大雪紛飛。

銀裝素裹的天地,卻是在這一刻,彷彿都少了幾分寒意。

夜幕籠罩,明亮的燈光將這一方天地照的亮若白晝。

“鳴禮炮!”

王庭廣場上。

隨著一聲大喊。

羅列在廣場左右的一百零八門禮炮,同時開炮。

轟,轟,轟……

炮聲沖霄,震耳欲聾。

也同時讓整個王庭廣場的氣氛,都推向了更高的地步。

所有翹首以盼的匈奴百姓,都隨著禮炮聲炸響迴盪,而更加心神緊張。

一百零八門禮炮,那是匈奴的最高禮儀!

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當然,相對於屹立第八座匈奴人身像,也當得起這至高無上的禮儀榮耀!

隨著禮炮聲炸響。

號角聲,再次迴盪天地。

隻是曲調卻是改變,變得更加激情高昂,震懾人心。

這是匈奴國歌,寓意著匈奴奮勇向前,浴血廝殺!

傳統的曲調,源自千年前匈奴最恢弘的死期,流傳至今,也是刻印進了每個匈奴人的血液之中。

緊跟著。

黑夜蒼穹上,道道如同驚天炸雷般的轟鳴聲響起。

一架架戰機,橫掠蒼穹,呼嘯而過。

戰機轟鳴聲,迴盪蒼穹之上。

動靜巨大。

但此時此刻,王庭廣場上的人山人海,卻毫不理會。

不論是禮炮、國歌、亦或者是掠空而過的戰機,對他們而言,都不重要。

因為誰都清楚,屹立第八座人身像,當得起這等匈奴榮耀禮儀!

他們真正關注的……是隊伍中,那位人身像的本尊!

也就在無數戰機橫空而過,朝著遠處飛去,轟鳴聲漸漸減小的時候。

“嗷吼!”

一聲猛獸咆哮聲,沖霄裂帛,迴盪天地。

這一聲咆哮,卻是讓王庭廣場周圍的人山人海,同時震顫驚悚。

比之王庭廣場上剛纔的驚動,更加巨大!

猛獸?

今日的盛會,怎麼會有猛獸出現?

一時間,人心浮動,人心惶惶。

但誰都不曾將目光挪移半分,因為他們都聽到了,猛獸咆哮,正是從遠處王宮方向浩浩蕩蕩而來的隊伍中發出!

距離,漸漸拉近。

驟然間。

一望無際的人海中,一聲尖叫驚呼。

“天呐!那是什麼猛獸?獅子?不,不對,獅子不可能如此威猛!”

轟隆!

這一聲驚呼尖叫,在靜謐的人海中,彷彿是直接給油鍋裡倒了一瓢水,瞬間炸開了!

“白色的獅子?好,好大,那可是百獸之王啊!”

“我的天,那白色獅子,我,我好像知道,是,是雪域雄獅!是當年王上親率萬人隊,捕獲到的雪域雄獅!”

“什麼?我的天,雪域雄獅那可是獸王中的王者!等等……你們快看,雪域雄獅背上,是不是有個人坐著?”

……

因為距離的關係,體型最大的雪域雄獅,自然而然被百姓們最先看清。

也正是因為看清了雪域雄獅,才引得人海喧囂沸騰!

“嗤……”

王玉眉頭緊擰到了極致,齜牙咧嘴發出了一聲吐氣聲:“這不是獅王了,是獅王中的獅王了吧?”

“好,好恐怖!”

一旁的張朝也是神情忌憚:“媽的,域外這些部族,果然一個比一個彪悍,蠻夷原始!”

以暗衛的目力,自然而然能看清雪域雄獅。

隻是雪域雄獅龐大的身軀,哪怕相隔甚遠,也給人一種極為強烈的壓迫感!

邁步前行,好似小山移動,威風凜凜,威嚴滔滔。

隻是很快,王玉、張朝等人便是如同人海百姓一般,將注意力放在了雪域雄獅的背上身影之上。

雪域雄獅是獸王中的王者!

那能夠騎在雪域雄獅後背上的……又是什麼?

因為雪域雄獅,無數道目光自然而然聚焦到了騎坐在其背上的陳東身上。

萬眾矚目,目光灼灼。

期待、好奇的同時,更多的也是震驚!

風雪之中。

浩浩蕩蕩的隊伍不疾不徐的前行著。

這是盛會,也是儀式,一絲一毫,都不能有絲毫怠慢差池。

匈奴國歌聲、號角聲、禮炮聲、戰機掠空的聲音,不斷交替出現。

也同時,將全場的氣氛,一段段的推向**。

終於。

隨著隊伍靠近,越來越清晰。

終於,人們也看清了騎坐在雪域雄獅身上的那道身影。

轟!

一片驚呼嘩然,聲勢沖霄,碾壓了一切。

“怎麼會?為什麼會這樣?天狼在上,雪域雄獅背上之人,為,為什麼是個域內人?”

“瘋了瘋了!王上到底要乾嘛?難道是要將域內人捧為我匈奴第八座蓋世戰神,豐碑立像?”

“不可能的!這絕不可能的!一定是我眼花了,一定是我眼花了!”

……

喧囂如潮,排山倒海。

刹那間,靜謐的人海,沸騰了起來。

震驚、怨憤、不敢置信……

與此同時。

還真是個域內人?!

王玉、張朝等一眾暗衛同時一驚。

隨即,眾人紛紛窮儘目力,想要看清雪域雄獅上陳東的麵容。

這一刻,能夠沖霄裂帛的喧囂聲都蕩然無存,所有暗衛眼中,隻有雪域雄獅背上那道挺立的身影。

隨著距離拉近,陳東的麵容也逐漸出現在王玉等人的視線之中。

當麵容徹底看清後……

轟隆!

好似晴天霹靂,瞬間轟在了所有暗衛身上。

所有暗衛,刹那間直接呆若木雞,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們奉陳道臨的命令尋找陳東,自然而然對陳東的容貌記憶的一清二楚!

隻是,當熟悉的麵容,出現在雪域雄獅背上的時候,寓意……就截然不同了!

震驚呆滯了三秒。

王玉率先回過神,“啪”的一隻手直接抓住了身旁張朝的胳膊,勢大力沉,宛若鷹隼爪擊!

“啊!”

張朝身軀一震,疼的五官扭曲,身體顫抖。

而王玉,顫抖的更加厲害!

這一刻。

所有暗衛都在顫抖。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這特麼的……

“張朝,你盯著,回稟,我,我去回稟!”

王玉麵色蒼白,身軀顫抖的同時,聲音也在震顫結巴著。

“哥,哥,你,你鬆開,痛,痛啊……”

張朝此時也是惶恐到了極點,鬼知道不可能發生的一幕,居然真的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現在了麵前。

這特麼的……小說都不敢這麼寫啊!

王玉直接鬆開了張朝,大步流星的朝著人海之外擠去。

……

陳家。

議事殿。

燈火有些昏沉。

陳道臨麵容疲憊的坐在主位上,指尖夾著香菸,手指上被煙氣熏得有些發黃。

他很疲憊。

自從陳東失蹤後,就冇睡過好覺,手指發黃也是因為抽菸太多,硬生生熏出來的。

隻是此時靠在椅子上,陳道臨雙眸中卻是有些冷厲。

啪嗒……啪嗒……

腳步聲傳來。

陳老太太拄著柺杖,走進了議事殿。

陳道臨斜眼看向陳老太太:“三娘,就你一個人?”

陳老太太和煦一笑:“今日請你到議事殿,是母子談心,當然隻有老身一人。”

母子談心?

你特麼的!

陳道臨心中嗤笑,不過卻是故作如常的問:“三娘有什麼要和我談心的?”

陳老太太眉眼一挑:“好歹我是你娘,左右無人,你就不能起身攙扶我一把?”

“三娘吃齋唸佛,自有佛保佑,摔也摔不死,哪用我攙扶?”陳道臨冷冷地說了一句。

陳老太太:“……”

她麵目陰沉的落座到椅子上,也冇停頓,便是道:“道臨,距離你大壽不遠了,是時候該準備大壽事宜了!”

“冇心情,三娘既然掛牽,那便三娘幫我準備吧。”陳道臨閉上眼睛,疲憊的捏著鼻梁。

陳老太太看著陳道臨的樣子,卻是心中得意。

不過表麵卻是故作扼腕歎息的樣子:“三娘知道,你是在擔心東兒,他突然失蹤,這陣子你寢食難安,徹夜難眠,但你是陳家家主,豈能因這兒女情長落了陳家顏麵?你的壽宴,不僅僅是你的壽宴,而是陳家大宴!也是確立下任家主的時間,天下豪門可都關注著呢!”

老狐狸!

陳道臨心中暗罵了一句,卻是道:“東兒不歸,我哪有心思管這些?”

“但陳家下任家主的人選,可高於一切,老身覺得,你現在就得確立了!”

陳老太太眉頭擰著,神情慍怒:“道臨,陳家家主是一眾繼承者中選出來的,曆來都不是家主欽定的!東兒是繼承者之一,不是繼承者唯一,你這般做,陳家上下不服,天下難平!”

“三娘是覺得我東兒毫無轉機了?”

陳道臨驀然睜開雙眸,淩厲如電的直逼陳老太太。

陳老太太身子一僵,後背寒意湧動,卻轉瞬平息下來:“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老身自然希望陳東有機會,但……你覺得呢?因為天殺之局進了大雪龍騎軍,無故失蹤,屍骨匿跡,你還要自欺欺人?”

“你……”

陳道臨麵色漲紅,正要反駁呢。

突然,電話響起。

看了一眼,是暗衛的電話。

陳道臨急忙接起。

剛一接通,電話那頭的聲音,卻好似天籟之音驟然炸響。

“家主!少主找到了!”

轟!

陳道臨身軀一震,所有的疲憊和對陳老太太的憤怒,在這一瞬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驚天之喜,激動難忍!

這一幕,落到陳老太太眼中,卻是驚慌失措。

“道臨,你怎麼了?”

陳道臨眼中精芒閃爍,直接打開了擴音鍵,道:“說,少主如何了?”

“找到了!”

電話裡響起王玉的聲音。

轟隆!

陳老太太羸弱佝僂的身軀猛地一震,刹那間呆若木雞,腦海一片空白。

找到了?

該死!

佛你特麼的……為什麼要找到那畜牲野種?

老身給你上供的香火,都讓狗吃了嗎?

然而。

就在陳道臨狂喜,陳老太太憤怒的時候。

電話裡,王玉的一句話,卻是瞬間讓兩人懵逼了。

“少主……少主……他在匈奴被豐碑立像,受匈奴信仰膜拜!這在匈奴,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匈奴曆史幾千年,七座人身像,少主是第八座!”

陳道臨:“……”

陳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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