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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老怔住了。

甚至就連崑崙和趙破虜也露出詫異驚惶之色。

隨著陳東這話出口,三人儘皆感受到了一股陰森徹骨的寒意,跗骨入髓。

不可謂不腹黑!

甚至讓三人都有種恍惚換了個人的感覺。

不惜他人之力,助長自己之勢。

這在以前,陳東會乾,但不會不擇手段到如此地步。

畢竟,陳家少家主,終究還是陳東。

而現在陳道臨雖然失蹤,生死未卜,可一旦歸來,陳家終歸是陳道臨執掌。

如今陳東的決定,是在吸億科的血!吸陳家的血!

半晌。

龍老卻是忽然笑了起來:“少爺,你這麼說,老奴就明白了。”

笑容欣慰,毫不掩藏。

在龍老看來,城府、能力,有時候不僅僅需要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腹黑,也是城府之一!

成大事者,若無淩雲誌,怎敢變修羅?

回到陳家。

龍老便去起草億科內部通知函。

而崑崙和趙破虜則忙著去“送禮”。

至於陳東,則若無其事的陪伴在顧清影身旁。

對顧清影等人詢問漠北鄭家的事,陳東始終避左右而言其他。

不過閒談的時候,陳東卻是想到了張楚兩家和周雁秋、周尊龍。

鄭家滅門,或許是因為“盤古生物科技”的事。

但這也給陳東敲響了警鐘。

天下將亂未亂,陳家被陳老太太執掌大權,這對他麾下的所有勢力,都是一個威脅,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

夜幕降臨。

星月當空。

京都外的連綿山脈,風雪哭嚎。

可連綿山脈中,卻始終處於一種氣氛森然的壓抑狀態。

這一切的變故,儘皆因陳家而起!

佛堂內。

卻是早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

多了案幾,多了陳列櫃,也更多了許許多多的檔案資料。

靡靡佛經迴盪佛堂。

陳老太太卻是躬身案幾前,專注的處理著各種陳家事務。

明明年邁不堪,可這等繁重的事務壓身,她卻彷彿不知疲憊一般。

手中的筆,龍飛鳳舞,快速地處理著一項項決策。

這是權力帶來的快感!

讓老太太有種延壽強身的感覺!

咚咚!

敲門聲響起。

陳道親走進了房間。

“媽,夜深了,您先休息一下吧,事務繁重,若是輕小之事,兒子可以代勞的。”

“代勞?”

啪的一聲!

陳老太太將筆重重地磕在了案幾上:“你又不是代理家主,你憑什麼代勞?”

質問的同時,陳老太太的雙眸卻淩厲逼人。

陳道親心臟狂跳,全然冇料到自己的一份孝心,到了陳老太太耳朵裡,卻變了味。

彷彿察覺到了自己言語的過激,陳老太太神色緩和下來,和煦笑道:“道親啊,媽知道你一片孝心,但如今陳家爛攤子一個,媽得親力親為的儘快壓下亂局,天下亂了,陳家不亂,纔不會危及陳家根基。”

“另外陳道成他們這些勢力,都在暗中瓜分陳家基業,這是亂後的陳家享受果實的時刻,媽在這時候懈怠了,休息了,可能就得被陳道成他們一群狼子,給吃乾抹淨了!”

陳道親神色緩和了一些,點點頭:“媽,你費心了,不過還請你多多注意身體,披肝瀝膽是好事,可兒子還是擔心你啊。”

“冇事的,我一把老骨頭挺得住。”

陳老太太擺擺手:“你先回去吧,媽再處理一些事務,就休息了。”

陳道親點點頭,轉身離開。

過了幾秒。

陳老太太神色忽然陰翳到了極點:“老身熬了一輩子,把陳家老不死全給熬死了,如今豈能錯過這等千載難逢的機會?”

然而。

話音剛落。

外邊燈光突然拉扯到一道長長的身影,投進了佛堂。

陳老太太臉上的陰翳一閃即逝,快速恢複了平靜祥和。

緊跟著。

“媽,有人送了東西來,專門叮囑是給你的!”

陳道親捧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木箱走進了佛堂。

“嗯?什麼人送的?”

陳老太太警惕起來,示意將木盒放在地上。

“不知道,剛纔就擺在你院門口,上邊有字條,說是贈予你的禮物。”

陳道親知道陳老太太擔心什麼,也清楚陳家的局麵。

如今老太太掌權,若是有暗害,簡直再正常不過。

索性。

放下木箱後,陳道親直接拆開了包裝:“兒子代媽打開吧。”

“好,道親有孝心。”

陳老太太欣然一笑。

隻是下一秒,隨著陳道親打開了木箱。

“啊!”

一聲沖霄裂帛的驚叫聲,驟然撕裂了佛堂內的寧靜祥和。

而陳道親更是嚇得麵色煞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唇顫抖著說:“頭,頭……”

什麼?!

陳老太太悚然一驚,急忙起身走到木箱俯身一看。

木箱內,古乾血淋淋的人頭,躺在其中,至死都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看到這驚悚一幕。

哪怕有了陳道親的前車之鑒,陳老太太依舊身軀一顫,踉蹌後退。

刹那間。

陳老太太麵色煞白,毫無血色,更是恐懼到了極點,渾身都在顫抖。

“古……古乾?”

她心中如雷轟鳴,翻江倒海。

下一秒。

陳老太太“噗”的一口鮮血吐出:“道親,保留此物……”

話音未落,陳老太太便是一頭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與此同時。

海陸之地,伊賀宗的小院內。

悠揚婉轉的歌姬聲,迴盪在小院內。

伊賀宗主悠閒得斜躺在榻榻米上,兩頰帶著醉紅,欣賞著眼前婀娜歌姬的舞姿,右手撐著腦袋,左手還隨著韻律節奏輕輕地拍動著榻榻米。

搖曳身姿的歌姬,麵龐煞白,點著櫻桃紅唇,妝容談不上好看,甚至是滲人。

但這種帶有極具特色風俗的裝扮,卻讓伊賀宗主甘之如飴。

酣暢淋漓之際。

一個伊賀忍者捧著一個掀開了蓋子的木箱衝進了屋裡。

“宗主……”

“八嘎呀路!”

興致正酣的伊賀宗主,登時勃然大怒。

瞬間抓起酒杯,直接砸向了衝進來的忍者。

忍者下意識地舉起木箱抵擋。

砰嚨!

木箱應聲炸裂,嚇得歌姬們尖叫躲藏。

而隨著木箱炸裂,一顆被血汙覆蓋的人頭,掉落到地上,咕嚕嚕的滾到了榻榻米前,如同狂雷一般轟在了伊賀宗主的眼球上。

一瞬間。

伊賀宗主身軀一震,醉意登時煙消雲散,死死地瞪著麵前的人頭,睚眥欲裂……

悄然間,一抹鮮血更是順著他的嘴角流淌而下:“你……是在向我伊賀流,徹底宣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