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東蹙眉看著手中的報廢木雕。

疑惑,錯愕……

記憶中的那個女孩,他雖然一直雕刻不出來,但他篤定,應該不是懷有身孕。

但剛纔沉浸其中雕刻,最終成型了這樣的產物,到底是什麼情況?

偏偏,他不敢去回憶。

那種頭疼欲裂的劇痛,讓他恐懼,在那種狀態中,就算是昏死,都變成了一種奢侈。

“先就這樣吧。”

陳東無奈地歎了口氣,將手中木雕扔進了篝火中,又緊接著將身旁一堆的報廢木雕放到了篝火旁,等待火焰一點點燃燒。

“大白。”

陳東呼喚了一聲。

趴伏在洞口的雪域雄獅抖落下獅鬃,巨大的爪子輕輕挪移了下,將一塊覆蓋著厚厚冰層的血肉推到了陳東麵前。

陳東拿斷刀敲碎了冰層,然後就在火上烤了起來。

很快,血肉便被烤得金黃,滋滋冒油,肉香四溢。

和雪域雄獅大快朵頤後,陳東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這幾天他一直沉浸在雕刻中,睡眠時間都很短,再次失敗,他心態也放平和了下來。

雖然極短的睡眠時間,足夠他維持正常體能,但以他現在身體的虛弱狀態,必要的補覺還是必不可少的。

依靠在篝火旁的石頭上,很快,陳東就進入了夢鄉。

劈啪……劈啪……

火焰晃動,燃燒的木柴時而發出脆響。

雪域雄獅趴在洞口,抵擋著風雪,時不時地回頭看陳東一眼。

確定陳東已經睡熟,呼吸平穩後,它也趴伏下腦袋,打起了盹。

寂靜中。

陳東的眉頭漸漸皺起,突兀的夢囈了一聲:“小影……孩子……”

這一聲夢囈,很輕很輕。

輕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

夜深人靜。

寒風凜冽。

城郊機場,燈火通明。

飛機呼嘯著起落,機場大廳內,候機的人也昏昏欲睡,而在另一邊,離開機場的人們卻是腳步匆匆。

密集的人群中,幾道身影隨著人群朝外走去。

三男一女,邁步前行時,卻吸引著周圍腳步匆匆的人們的目光。

“不愧是古家千金,走到哪都這麼引人注目。”

陳道祖西裝革履,笑著說道。

“陳叔叔想多了,他們看得應該是魁罡大人。”

古蜻蜓挑眼看了魁罡一眼:“這麼高大的人,走到哪都很吸引人眼球呢。”

魁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陳道祖也是尷尬的笑了兩聲,卻冇反駁。

畢竟人群中聳立著一座人形鐵塔,吸引力確實與古蜻蜓這樣的絕世佳人不遑多讓。

“此地不宜久留,被髮現了,就不好辦了。”

古蒼月麵容冷峻,沉聲說。

古蜻蜓、陳道祖和魁罡也收斂起了笑容,腳步匆匆,快速跟在古蒼月身後離開機場。

這趟行蹤,他們早就動用自己的能量,徹底掩藏。

但畢竟這裡是在西南,如果不小心行事,行蹤暴露了,那可就不僅僅是行動失敗了。

一旦被旁人發現,陳古兩家與匈奴第一勇士站在一起,通敵叛國四字就是那泰山壓頂,屆時就是惶惶災禍降臨。

哪怕是陳古兩家,也不得不忌憚。

天門山彆墅。

“小影阿姨,阿蠻想睡覺了。”

阿蠻揉著稀鬆的睡眼,打著哈欠。

“好好好,這就睡。”

顧清影微笑著,寵溺的揉了揉阿蠻頭髮:“小阿蠻先去洗漱一下好不好?”

阿蠻點點頭,乖乖的進了洗手間。

而顧清影卻走到了窗前,將窗戶關嚴,又小心翼翼的扶了扶肚子,這纔回到床上。

“小影阿姨不洗漱嗎?”

阿蠻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疑惑的問。

“阿姨太累了,想躺一下,阿蠻先睡吧。”

顧清影微微一笑。

另一邊。

書房中,龍老坐在書桌前,專心致誌的看著檔案,菸灰邊上還架著一支燃燒的香菸,煙氣嫋嫋。

咚咚。

敲門聲響起。

緊跟著,書房門被推開。

孟婆和範璐走了進來。

孟婆說:“龍老,夜深了,小璐給你燉了滋補湯。”

“好好好,老夫休息一下。”

龍老掐滅了菸頭,合上了檔案,捧起範璐遞來的湯喝了起來。

孟婆走到窗前,將窗戶關了一些,然後看了看外邊的夜空,感慨道。

“今年過年,這天氣怕是能下雪了,這地方已經很多年冇下雪了。”

“孟婆你彆站在窗前了,風大又冷,彆把你一副老身子骨凍壞了。”

龍老笑著說道。

範璐看著一身寬大不合體衣服的孟婆,有些錯愕。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但她也冇多問。

見孟婆走了回來,範璐附和一笑:“看樣子,估計就這幾天就要下雪了呢,初雪一定很美。”

“是啊,要是顧小姐能趕到初雪臨盆,以後小孩的生日,就能增多一份美好回憶了。”

孟婆笑著迴應。

“那老奴就得給少爺少夫人建議一下,給孩子取個和雪有關的名字了,哈哈哈……”

龍老大笑著說道,三下五除二的將熱湯一飲而儘,然後示意孟婆和範璐離開。

等兩人離開後,龍老又將菸灰缸裡被掐滅的半支香菸點燃,重新抽了起來。

一切,都平靜如常。

時間流逝。

龍老一直工作到淩晨,這才伸了個懶腰,起身將半掩的窗戶徹底打開。

深吸了口氣,冰涼的冷空氣進入鼻腔。

他的精神也振奮了些:“一晚上吸了這麼多煙,外邊的空氣是要舒服些。”

忽然,他目光一凜。

書房燈光順著窗戶照了出去,隱約間能看到空中,一點點雪花飄然落下。

“真的下雪了。”

龍老微微一笑,將右手伸出窗外,接了一片雪花,入手冰冰涼涼:“瑞雪兆豐年,來年一定很好,要是少夫人生了個女娃,那就叫陳瑞雪,男娃就叫陳豐年?”

說完,他又自嘲一笑。

“算了算了,老奴取的這名字,總覺得有些土土的。”

龍老搖搖頭,正要將手縮回來呢。

歘!

一道劍氣驟然劃破長空,與他的指尖堪堪相擦而過。

即使如此,淩厲的劍氣依舊讓龍老指尖一陣陣刺痛。

“不好!”

龍老臉色大變,電光火石間,右腳猛地一蹬窗下牆壁,借力倒飛出去,同時怒聲大吼:“保護少夫人!”

怒聲迴響,瞬間打碎了彆墅中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