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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房門重重一摔。

屋子裡,歸於平靜。

李老爺子和李德山呆立當場。

李家宗祠,不配供奉李蘭?

此子的話,未免太過猖狂?

李家和陳家比起來,確實算不得什麼,卻也不是這區區後輩能夠隨意侮辱的!

這是連帶著李家的祖先,一併給侮辱了!

陳東鏗鏘有力的話,餘音猶在耳畔。

猖狂,霸道,睥睨……

彷彿是屹立在雲端,將李家視作了螞蟻俯瞰。m.i.c

“爸,此子太過猖狂,我真不知道你怎麼還要熱臉貼冷屁股?”

李德山怒不可遏,臉色漲紅,一番話,猶如利針,狠狠地刺在了他的自尊心上:“我堂堂李家,京都首富,李家宗祠更是所有李家人夢寐以求的百年之地,他憑什麼以活人之心,去推論李蘭這死人之意?”

話音剛落。

端坐的李老爺子突然身軀一震。

蒼老憔悴的臉上,陡然浮現出一股異樣的紅暈。

喉嚨一動。

悄無聲息間,李老爺子的嘴角流淌出了一股鮮血。

怒極攻心!

“爸!”

李德山嚇得大驚失色,撲到李老爺子膝前:“爸,你彆嚇我啊,爸,你可不能有事啊!”

“我,我無礙……”

李老爺子顫抖著右手,頹然一笑:“德山啊,你不懂,如今帝都風起雲湧,我李家更是風雨飄搖,無數人暗中對我李家虎視眈眈,欲殺之後快,陳東就算不繼承李家家主之位。”

“但,如果我們能將蘭兒請回李家宗祠供奉,有這一份牽絆在,將來我李家真遭了大難,陳東也絕不會置之不理的,因為他媽還在李家的宗祠內。”

一番解釋,讓李德山臉色蒼白,頹然癱坐在了地上。

“所以,這就是你掩人耳目,帶著我悄然趕到這裡見陳東的原因?”

跟隨父親來這邊之前,他對父親的目的,也僅限於是要將李蘭請入宗祠內。

這如果是念在親情愧疚上,倒也能說的通。

而護佑李家這層,他倒是從未想到過。

“不然呢?如果不是如此,難道老夫是豬油蒙了心,破了李家規矩,請女兒身入宗祠?”李老爺子嘴角的笑容透著濃濃無奈。

李家宗祠,非男兒身不可進!

這是宗祠的第三個規矩!

李德山神情恍惚,目光閃爍。

幾秒過後,他痛心疾首的看著李老爺子。

咬了咬牙,他說:“爸,咱不求這忤逆不孝之人了,有您在,還有我們幾兄弟在,還有泱泱李家子嗣在,李家絕對不會倒的,您何苦非要受這委屈,將我們李家的顏麵在這逆子麵前簡直揉進了塵埃裡。”

啪!

突然一記耳光,勢大力沉。

直接抽的李德山懵掉了。

李老爺子抬起的右手顫抖的厲害,彷彿遲暮雄獅爆發出最後的猙獰。

他怒視著李德山:“你個鼠目寸光之輩,連如今京都形勢都看不清了嗎?”

“爸……”李德山捂著臉,回過神。

李老爺子卻不給他絲毫反駁的機會,咬牙道:“老夫已經行將就木,命不久矣,如今京都各大勢力虎視眈眈李家,全靠老夫這殘軀苦苦迴旋支撐,如果老夫駕鶴,李家遲早死在你們幾個廢物手中!”

言語憤怒,甚至毫不掩飾對李德山幾兄弟的評價。

“陳東的能力心性,都是上佳李家家主人選,哪怕成不了李家,如果能得他一喏,以他如今的實力,還有他背後的陳家,足以護我李家京都首富之位。”

“有他在,京都那些個豪門巨擘,誰敢撼動李家?他是唯一能護佑李家之人!”

語調提高,近乎是聲嘶力竭的吼了出來。

但情緒的過激,卻是讓李老爺子身子再次一顫。

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

“噗!”

一大口鮮血,突然噴出。

血水甚至如同梅花點點,灑滿了李德山的麵龐。

李德山如遭雷擊,哭嚎了起來:“爸,您息怒,您一定要息怒,兒子明白了,兒子全都明白了,從今往後,兒子不敢再反駁您了。”

血染胸前。

李老爺子淒然一笑,緩緩地吐出一句話:“送,送我……去醫院。”

噗通!

說罷,他便直接倒在了李德山的身上。

“爸!”

李德山嚇得慌了神,怒火上湧,咬牙切齒,紅著眼道:“陳東,你個忤逆子,若我爸今日有事,我,我一定和你拚命!”

……

離開卡爾頓酒店的陳東並不知道走後發生的一切。

在他心裡,李家的做派。

簡直不知羞恥。

讓人覺得荒誕搞笑!

不擇手段,吃著人血饅頭犯下種種惡行,如今江河日下,便吃乾抹淨心生悔意?

一句供奉進宗祠,就想抹平二十幾年的一切?

區區李家宗祠,配供奉母親?

簡直搞笑!

如果母親真心存李家,當初在李家會發生那些事?

李家,早就把母親傷透了!

如果他答應將母親供奉進李家宗祠,豈不是讓母親死不瞑目?

身為人子,那纔是最大的不孝!

陳家的榮光,纔是母親應該擁有的。

不論生前,亦或者死後,母親享有的應該是陳家榮光,萬人之上!

而不是蠅營狗苟,齷蹉不堪的李家。

心中鬱氣橫生,怒意翻騰。

陳東一路開著車,風馳電掣,如同發泄一般。

到達鼎泰後,他心中怒意依舊未平。

但他清楚,這是他的私事,不能將這份怨氣帶入到工作中。

努力的深吸了幾口氣,強壓下心中怒火。

陳東這才邁入公司大門。

和公司員工們打過招呼後,便獨自回到辦公室。

小馬和孤狼很快趕來彙報工作。

這些日子,幾乎就是他倆在公司主導著。

確切地說,是小馬這位陳東的得力心腹在主導,孤狼從旁輔助。

現在陳東回來了,理應好好交接一下。

一番交接,冗長複雜,等忙完後,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甚至三人都忘記了吃飯。

“你們先去吃午飯吧,辛苦你們了。”

陳東叫走了小馬和孤狼,心中鬱氣依舊未散,靠在椅子上揉著發脹的鼻梁。

母親是他的逆鱗。

李家卻是想數次三番的撕扯他這片逆鱗。

這讓他的怒火,怎麼能快速平複?

這時,秦葉的電話打了過來。

陳東接通了電話:“喂,回來了?”

“回來了,你現在在哪?我立馬去找你,有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告訴你。”秦葉的笑聲透著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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