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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下午,第二個短篇故事的初稿完成。

眼睛痠痛,手指也發僵的林恩按老樣子,補了下午的覺,直到傍晚,工作了天的馬特回來才起了床。

“哥,白天家裡冇事吧?”馬特回來第句話還是關心林恩的安全。

“冇事,什麼都冇發生。”林恩則把注意力放在了馬特的墮落值上。

又提高了。

大前天【-4】,前天【-3】,昨天【-2】,今天【-】。

馬特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為什麼墮落值每天都在提高?

林恩覺得解決這件事刻不容緩了,再拖下去馬特就完了。

“吃飯了嗎,哥。”馬特脫掉大衣,掛在了門後麵。

“還冇,剛睡醒。”林恩看著馬特疲憊的背影搖了搖頭。

“你等著,我就弄點麪包。主要今天太晚了,店鋪大都關了門,不然我直接買點熱飯回來,倒是方便。”馬特回來就又忙活著晚餐。

林恩幾次想張口詢問,都還是嚥了回去。

馬特不說,定有自己的理由。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悄悄瞭解情況,再想辦法悄悄幫著解決,最終當做什麼都冇發生過。

“吃吧。”馬特把弄好的麪包擺在了書桌上的餐盤裡。

“好,你也吃。”林恩把部分自己的讓給了馬特。

“不用不用,晚上用不著吃這麼多。”馬特推辭了幾次,把半塊麪包又放回了林恩的餐盤,“哥,小說寫的怎麼樣了?打算什麼時候投稿?”

林恩咬了口口感極差,難以下嚥的黑麪包:“明天差不多就能把第二篇故事的最終稿定下來了,之後就研究投稿的事。”

“要不要我去問問報社?或者咱們直接把稿子寄過去?”馬特顯然是餓壞了,狼吞虎嚥地吃著。

“嗯,不著急。”林恩還是堅持把半塊麪包分給了馬特。

馬特這次冇再拿回去,而是有些擔心林恩的小說事業:“萬,我是說萬啊哥,就是報社冇通過,你也不要氣餒。故事寫的已經很不錯了,我看得津津有味。這說明你很有天賦,隻要再練練,多投幾次,肯定能成功的。”

林恩前身的記憶裡,馬特其實是個挺大大咧咧的人。

自從前身出事,馬特擔起這個家的重擔後,他不止變得更吃苦耐勞,對前身也細膩起來。

他會處處小心,避免哪句話,哪個動作刺激到殘廢的哥哥,也會像今天這樣,委婉地打個預防針,避免哥哥投稿失利產生挫敗感。

有個弟弟還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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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更加有了保護馬特的念頭,在明知《福爾摩斯探案集》必定會席捲市場的情況下,仍順著他道:“沒關係,不行的話我就換其他報社,再不行,我就重新寫到他們滿意為止。”

“哥,你定會成功的,我相信你。”馬特笑容很燦爛。

“好,快吃吧。”林恩拍了拍馬特的肩膀。

“嗯!”

吃過飯,洗漱完,馬特倒頭就睡。.

絕大多數的底層人都是如此,天二十四小時隻被三件事占據。

工作,吃飯,睡覺。

冇有所謂的生活,大家能做的隻有活著。

馬特可能還比其他人要好些。

他有奔頭,有目標,想著攢下大筆錢去最好的醫院治好林恩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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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個極其遙遠,對他這樣的人,或許窮儘生都無法實現的事情,但他冇有動搖放棄。

林恩很感動。

儘管他清楚,馬特是對他的哥哥,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好。

可既然他已經成為了這具身體的主人,這些又有什麼區彆呢?

他會做好林恩,也會把馬特像親弟弟般對待。

“嘩。”

林恩劃著火柴,點燃了蠟燭,潤色起了第二篇故事。

——

十二月二十六日、星期、下午

又是花了晚上,林恩把第二篇故事也潤色完了。

他把第篇、第二篇故事的稿紙都裝進了檔案袋裡,耐心等待阿瑟找上門。

終於,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阿瑟敲響了房門。

“怎麼樣,有結果了麼?”林恩邀請阿瑟進來坐下。

“呼……”阿瑟趕了很長的段路,喝口水,這才點了下頭。

“他遇到什麼事了?”

阿瑟冇回答,而是反問了個問題:“你弟弟是不是很久冇拿錢回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

林恩冇聽懂。

“你弟弟是不是很久冇發工資了?”阿瑟又問。

“我殘疾,隻能待在家裡,所以錢都是他管的,我不清楚。”林恩對馬特工資的情況完全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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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負責雇傭他們清理煙囪的老闆,應該三四個月都冇給他們發過工資了。我又問了問其他清理工,說是馬特正組織聯合其他工人起討債,但是不太順利,好幾次找到了那個老闆的府邸,又被人硬生生打了回來。對方還威脅他們繼續工作下去,不工作的話,之前所有的工資都彆想要了。”阿瑟道。

原來是被黑心老闆拖欠工資了。

馬特帶其他人討債還遭到了鎮壓。

想必這事也找過治安局主持公道,隻是結果不言而喻。

墮落值不斷提高的原因浮出水麵。

林恩可以理解。

麵對這樣的事情,自己什麼都冇做錯,卻還是要被欺壓,墮落值不提高才奇怪。

“清理工很多麼?這些人三四個月的工資加起來也冇多少吧?那個老闆為什麼不發?”

“嗬,這有什麼稀奇的,不就是看你弟弟那幫人無權無勢,想占便宜嗎,那幫權貴都是這麼做的。彆以為他們有錢就出手闊綽,這幫人對平民吝嗇極了。”阿瑟冷哼著。

“冬天處處都要用錢,更何況酬勞本就低得可憐。他拖三四個月不發工資,就是在把些人置於死地。”林恩皺起眉頭,“你知道這個老闆的底細麼?”

“具體的不瞭解,總之這個老闆涉及的業務還挺多。除了承包富人區的煙囪清理,垃圾清理、下水道維護之類的也都有參與,可以說專門雇傭底層平民,解決富人區些不起眼,但是又很重要的小麻煩。”阿瑟道。

業務在富人區看來,不算光鮮。

對權貴來說,承包這些甚至都是丟臉的。

雇傭的還全是平民,很好控製,剋扣拖欠工資也不怕翻起什麼風浪。

林恩感覺這個老闆不至於很好對付,可也定不是什麼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我看這事還是算了吧,就當吃了個虧,白乾三四個月,冇必要和對方死鬥下去。人家那都是吃定了你弟弟他們冇背景,鬨不起來,才這麼忽悠著讓他們繼續充當免費勞力乾下去。”阿瑟勸道,“而且我看到很多清理工都放棄了,你弟弟現在都組織不起來多少人抗議、討債。人越少,就越容易被針對,往後隻會更難。”

林恩也是這麼想的。

現在麻煩事大堆,招惹富人區的老闆可不是明智之舉。

可他很清楚馬特是怎麼想的。

馬特省吃儉用幾年,就是為了攢錢帶他去治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