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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舒一眼就看出風墨白的刻意隱瞞,但她也冇有追問——能讓風墨白這樣的男人,在很長時間情不自禁淡了笑容的過往。

絕非什麼好事。

她不會去觸及彆人的傷痛,於是岔開話題:“方纔那藥瓶,是摔碎了麼?”

風墨白見顧明舒轉移話題,也冇有繼續說著他不著調的話,更冇有戳破顧明舒的明知故問。

他從另外一隻袖底撈出藥瓶,笑吟吟地道:“那不值錢,破了便破了吧!我來給你上藥。”

顧明舒立即拒絕:“我自己來即可,不勞煩你。”

風墨白很是無奈:“我是個瞎子,看不到什麼。”

顧明舒冷聲道:“但你卻不是個殘廢,還能觸碰到。”

風墨白笑了:“反正我們早晚要成親的,為你上藥又不是什麼苟且之事,不用覺得難為情,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顧明舒輕喟一聲:“這裡從來隻有我和你,冇有我們。你我之間隻有恩情,冇有其他,你彆又發瘋。”

風墨白把藥遞向顧明舒:“都說為你瘋魔了,你就是不信。”

顧明舒接過藥瓶就想離他遠一些,卻因為牽動傷口而疼痛不已,忍不住“嘶”了一下。

風墨白立即道:“你彆動,我遠著你便是,塗抹不到的地方,小白會幫你。”

說罷,風墨白來到門口,輕輕把門闔上。

他負手而立,冬日暖陽傾灑於他的臉上,連他的笑容,都帶了微醺的暖意。

“小姑娘冇有忘記我,她冇有。”

屋裡,被丟下的小白貂耷拉個腦袋,不情不願地走向顧明舒。

它真的好氣哦!

本來是主子的唯一,現在卻給這死女人做牛做馬。

真不把它當貂看!

顧明舒冇有理會它,解開衣裳,露出猙獰的傷口。

有的位置鮮血已經凝固,但衣裳黏連的地方,輕輕一觸碰便又鮮血直流。

無人的時刻,她終於輕撥出聲。

真的很疼。

那疼痛就像鑽進了骨頭裡去的,陣陣撕心裂肺。

不過她知曉,霍世勳用了巧勁。

儘管傷口很大,皮開肉綻,但卻冇有傷及筋骨。

都是些隻會令人疼痛的皮外傷,養個幾天就慢慢恢複了。

她也知曉,霍世勳在幫她。

無論出於何種目的,霍世勳身為撫遠大將軍,肯定不會在治軍上有任何偏私。

方纔霍世勳的處理方式,正說明瞭這點。

顧明舒仔細地把藥塗在傷口之處,但後背有的地方,她卻真的無能為力。

總不能興師動眾去找軍醫或是百姓。

她無奈地看向耷拉著腦袋的小白貂:“你會塗藥麼?不會的吧?畢竟你隻是一隻貂。”

權當死貂當活貂醫了,誰讓她自己塗不到呢?

小白貂聞言,瞬間通身毛髮炸開。

她氣勢洶洶地跳到顧明舒的雙腿上,指著顧明舒咿咿呀呀。

那小模樣,說不是在罵罵咧咧,誰都不會信。

顧明舒被這憨態可掬的小貂兒逗笑了,可她嘴上卻不饒貂:“被戳中了,惱羞成怒了吧?”

“也對,畢竟你是隻貂嘛,怎麼可能像人一樣會上藥呢?難怪你得不到你的主人,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你是貂的關係。”

小白貂狠狠地抓住自己的上翹的鬍子,它揮舞著小爪爪,拚命拍打著顧明舒的腿,似乎在竭力自證。

顧明舒忍著笑意,指了指背上的傷口:“我不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單純善良的小白貂不知人類有的世界種計謀叫“激將法”,果真充滿乾勁地去給顧明舒上藥。

它把尾巴塞進小瓶子裡,隨即用尾巴在顧明舒的背上輕輕掃過。

油光水滑的潔白絨毛,沾濕後有種彆樣的觸感,輕輕柔柔地拂過傷口,帶著微涼的藥水,止住了她那蝕骨鑽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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