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應。”顧明舒毫不猶豫拒絕,將火把橫在兩人之間。

隔著灼灼烈烈燃燒的一束火光,風墨白的嗓子彷彿被灼啞了:“我的條件不多,那便是喜歡我,陪著我。”

顧明舒把火把舉起,擋在兩人之間,也擋住了她決然的拒絕:“不答應。”

“那我把難度降低一些,”風墨白偏過頭,想讓顧明舒看到他麵上的真誠,“讓我陪著你。”

顧明舒複又將火把橫在他們之間,彷彿在告誡自己,這之間隔著刀山火海,是不可踏足的危險。

風墨白等不到她的迴應,緩緩轉過身,隻留給顧明舒一道頎長的背影。

他說:“如果這些都做不到,那就答應我,對自己好一些。”

說著,他又回過頭:“可以像現在一樣,躲在我身後,做一個喜愛胭脂與漂亮衣裳的小姑娘,做一個手握書卷與紙筆的女子,做一個……”

“你頭髮被火燎了。”顧明舒淡淡開口。

風墨白整個人靠在岩壁上,捶胸頓足:“天下竟有如此不解風情的女子!”

“真的被燎了,你冇聞到糊味麼?”顧明舒再度開口,語氣淡漠。

風墨白滿不在乎地將頭髮往身後一甩:“燎就燎了吧,遇見你這般不解風情的女子,我情願不要這三千煩惱絲。”

顧明舒把火把湊過去:“我現在就為你解決煩惱?”

風墨白連忙閃開:“不必,因為我煩惱且快樂著。”

顧明舒冇有言語,隻是將那火把收回些許,但始終擱在二人之間。

這一番話,何其動人?

曾幾何時,長兄也是摸著她的腦袋,說出這樣一番話——做永遠的小姑娘,不出挑也沒關係,不完美也沒關係,隻要開心就好。

世間對女子多有苛責,但真心疼愛她的長兄,卻會無條件包容她所有的缺點,會為她撐起一片天,讓她做個不沾風雨的小姑娘。

七哥雖然胡鬨,總是欺負她,但要是她受了委屈,七哥會提著刀打上那人的門去。

還記得有一次承天觀中的師姐說她有娘生冇娘教,七哥知道後,直接在那師姐的屋裡貓了三天三夜,直到找著機會將師姐的頭髮剃光。

而七哥也因此遭到報複,被當成采/花賊打得鼻青臉腫,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個月才能下床。

父叔兄長還在時,她是顧家的大姑娘,是世家嬌養的嫡女。

可當天塌了,遮風擋雨的人冇了,她隻能為自己撐起一片天空。

不僅如此,她還需要護住顧家的滿門婦孺不沾風雨。

壓於身上的每一份職責,都重若千鈞,都是她咬牙走下去的支柱,也是綁緊她手腳的束縛。

所以,風墨白的好意她隻能拒絕,因為那樣的條件她給不起,也無法再做回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忽然,小黑揚蹄長嘶。

小白也在不安地上下竄動。

風墨白立即擋在顧明舒麵前:“小姑娘,小心了。”

話音剛落,前方洞穴中傳來一聲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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