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出發第一日,前進了約莫五十裡地。

直到戌時,顧明舒才吩咐大家停止前進。

望著風塵仆仆,但卻麵色堅毅的眾人,顧明舒牽著顧傳義的手,站到陣前,朗聲開口。

“眾將士,我顧家三歲孩童奏請出征,卻使得諸位再次披甲上陣,我與傳義在此,向即將麵對血雨腥風的諸位說聲抱歉。”

“但我顧明舒用祖父顧相的名義向眾人起誓,我們此行是為瞭解救那五座城池正在受苦受難的東陵百姓,是為了守住我們身後的千千萬萬人,絕無半點對顧家的私心!”

“就算有,也是為了繼承我祖父顧相守護東陵的意誌!”

“我顧明舒代表顧家所有人,給諸位將士一個保證,那就是絕不讓諸位將士的鮮血白灑,絕不會讓這隻軍隊出現無謂的犧牲!”

“我們每一個顧家人,都會用生命去貫徹守護百姓的決心,就算血戰到最後也絕不後退!”

顧明舒用拳頭拍打自己的胸膛,擲地有聲:“就算我們人數少,就算我們軍備薄弱,那又如何?!”

“就算我們是女人,是男人,是孩童,是殘障,那又如何?我們絕不是弱者!”

“我們有絕不服輸的意誌,擁有一顆誓為東陵而戰的決心!哪怕馬革裹屍血灑沙場,百年之後這世上再無一人記住我們的名字,我們也要戰鬥到底!”

“因為我們穿上這身盔甲,不為名不為利,隻為我們的山河不被踐踏,我們的百姓不受欺壓!保護我們的家人不被戰火摧毀!”

“我們要對得起這一身戎裝,要對得起那些給予我們信任的百姓,我們一定能做到問心無愧!”

“如果死亡是必然的,那就讓我們死得更有意義,我們要用勇氣和意誌,告訴全天下的百姓,東陵不會輸!我們要用自己的身軀,為他們築起一道堅實的城牆!”

“我顧家有與眾人同生死共存亡的決心!我們顧家人有奮勇殺敵的勇氣!我相信你們也一樣!”

顧明舒說到這裡,顧傳義上前一步,脆生生地開口:“祖父一直教導我,在守護家國與百姓麵前,冇有男女老幼之分。”

“我顧傳義今年三歲了,我拿得起劍,所以我要用這把劍去守護東陵,守護百姓!”

“我想東陵所有人,都有著同樣的願望,那就是驅除北燕賊子!光複我東陵河山!”

“但是,我們是軍人,守護家國本該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如果我們足夠強,足夠英勇,何須老弱和我們一樣用命去戰?”

“我希望,且相信,我們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常勝軍,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守護那些像我一樣的孩童,守護那些如我曾祖父一般年老的老人。”

“讓他們可以生活在太平的世道,前者不用離開父母,死在他們還冇長大的年紀,後者不用嘔心瀝血,直到心血枯竭!”

“這就是我們的義務,這就是我們的信仰,這更是我們一定要贏取勝利的理由!”

“我們要讓凱旋的鑼鼓聲響徹東陵土地,要讓我們的百姓挺直腰板地站起來,為我們而自豪,為我們東陵而自豪!”

小小的人兒有著堅毅的神色,冇有人會去質疑這番話是否早已準備好。

他們此刻,胸中滂湃沸騰的熱血,裹著一個念頭直衝上腦——要贏,會贏!

其中一位將士忍不住大聲詠唱,蕩氣迴腸的一曲,伴隨著風墨白的蕭聲,響徹在秋日靜謐的原野。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此時此刻,他們的心,正如這歌聲一樣,緊密地聯絡在一起。

彷彿就算山崩地裂,也無法動搖他們北定的決心與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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