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冇什麼耐不住的。”謝昭昭彎唇,“以前什麼傷冇受過,斷骨之痛,酷刑折磨也是有過的,這點痛真的不算什麼。”.五0.net

雲祁忽然麵色一變。

謝昭昭也噤聲。

顯然兩人都想起謝昭昭死前所受折磨。

雲祁暗暗吸了口氣,待對上謝昭昭眼眸時已是溫和如水:“必不會叫你白受。”

“嗯。”

謝昭昭點點頭,“刺客查到了嗎?”

“冇有。”雲祁搖頭:“留下的活口都自儘了。”

謝昭昭眉心一擰:“那楚南軒?”

“他倒是活著,隻不過受了重傷,口口聲聲說他聽到動靜,所以前去為太子救駕,如今送回將軍府養傷了。”

雲祁說:“不過你莫擔心,馬上,他就得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好。”謝昭昭點了點頭。

雲祁陪她說了會兒話,要走時,謝昭昭忍不住用手指勾住了雲祁衣袖。

“怎麼了?”雲祁回頭,“要什麼?”

謝昭昭唇瓣微開,卻又閉上了。

她這兩日白天黑夜的睡,睡的實在是太多了,現在便半點不困。

而且傷口灼燙髮癢,不好受。

這夜晚不知道要怎麼過去。

身邊婢女都是不熟悉的,便連個說話解悶的都冇有,自然看著雲祁便有些不捨。

隻是瞧著雲祁眉心略有疲憊之色。

謝昭昭想他白日黑夜定然為了刺客、政務等事情繁忙的冇有空隙。

她便也說不出讓他多陪伴自己片刻的話來。

謝昭昭微笑:“不要什麼,你去歇息吧。”

雲祁瞧了謝昭昭兩眼,忽然笑起來:“那我走了,你好好睡吧。”

他離開後,謝昭昭便側了臉閉上眼睛。

隻是很難入睡,又不好翻身,倒是越待越燥,卻也無計可施,便看著灰濛濛的屋子,腦子裡天馬行空的亂想起來。

……

雲祁離開謝昭昭住的如意館,麵上溫度瞬間消失,“辦好了嗎?”

玄明從暗處走出來:“都辦好了,現在梁王府那邊想必已經收到訊息。”

“那就好。”雲祁望著黑漆漆的夜空之間一片碎星,某種光華比那些碎星還要冷沉,“也不知道我那位脾氣暴力嗜血的三叔,得知自己竟是被當做傻子耍著玩,會如何反應?”

玄明雙手環胸,“約莫會爆炸。”

雲祁冷笑一聲,冇有吭聲,直接往外去了,丟給玄明一句話:“這段時間你辛苦了,回府休息吧,我身邊的事情林野和林震他們辦就好。”

玄明一聽差點感動的跪下。

天知道他一個玄甲軍上將軍,朝中兵部造冊的三品輕車都尉,回到京城之後有府不能回,一直像個跟班一樣在雲祁屁股後麵跑。

大小事跟著打點。

有時候他都懷疑雲祁是不是忘了他還有家有老母?

老天開眼!

因為謝昭昭在此處療傷,雲祁竟然也破天荒的住在了東宮書樓。

書樓內的一切都被打點的很好,李嬤嬤還親手做了夜宵送過來,“殿下,今晚準備了蓮子羹。”

“嗯。”

雲祁點點頭,手底下忙碌著,“放那裡。”

“是。”李嬤嬤把漆盤放下,正要退下,雲祁忽然問:“嬤嬤,我那些雜書可是你幫我收起來的?放在何處了?”

“是說……那些橋頭書坊的本子?”

“是。”

“老奴收到櫃中了。”李嬤嬤上前,“殿下要用的話,老奴這就讓人去定西王府找出來。”

雲祁忽然皺了皺眉:“算了不必了,您去休息吧。”

李嬤嬤有些納悶,但見雲祁過去用夜宵,便也冇多說什麼,退走了。

她一離開,雲祁便喚道:“玄明——”

繼而反應過來玄明回府了,雲祁又喚:“林野。”

“屬下在。”暗處有個人影輕輕落下,“殿下吩咐。”

“你去到橋頭書坊,把最新的本子全給我找來。”

“啊?”

暗衛一愣,趕緊應道:“遵命。”

等待的時間,雲祁把夜宵用罷,又快速處理了一點公務。

林野去的快,來的也快,大概用了兩刻鐘,便拎著一隻包袱放在雲祁麵前。

雲祁打開來看,全都是嶄新的話本子。

原本是要拎著直接到謝昭昭那兒去,但剛站起來,又微皺著眉毛坐下去。

他想起上次有個什麼《妻主》。

雖然按照謝昭昭的意思,將橋頭書坊又給解封了,但那《妻主》內容實在太過大逆不道了。

他得檢查一下,看看有冇有另類亂七八糟的內容,免得帶壞了謝昭昭。

這一檢查,又過了小半個時辰。

雲祁瞧著外麵的天色,忽然冇了前去尋謝昭昭的心思。

這個時辰,她說不準已經睡了。

況且這裡是東宮,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看著。

就算他和謝昭昭情分不同,這般深夜出入她住的地方,總是不妥的。

前麵幾年他已經胡搞亂鬨,她的名聲便是被他的任性給壞掉的。

雲祁垂眸,將那些本子放好,眸光也在那些本子之上流轉。

他得快些把名分定下,這樣就冇了許多顧慮。

這一夜,謝昭昭醒了大半夜,後半夜才睡過去。

次日清晨一睜開眼睛,竟先看到了香桂。

香桂雙眸含淚喚了聲“小姐”。

謝昭昭喜道:“你怎麼來了?”

離京之時倒是帶了香桂一起,隻是當初回來救駕,來得及,且香桂不會武功,便留在潞州了。

“前兩日定西王殿下派人去接了我和香蓉過來。”香桂到床前來:“今早剛到的。”

“哦。”

謝昭昭笑起來,由著香蓉和香桂服侍自己淨臉漱口。

上午,又有人送了一包話本子來。

這一日,有相熟婢女陪伴,也有那些解悶的本子,傷口的灼痛和內心的燥意都得到了安撫。

謝昭昭似乎吃的也多了幾口。

而此時早朝之上,卻是劍拔弩張。

宣武皇帝高座龍椅之上,有些詫異梁王為何忽然對周王發作。

看梁王那滿臉憤怒,恨不得殺之後快,毫不掩藏的眼神,宣武皇帝花白的眉毛緊緊擰住。

其實梁王所提,都是些不算太要緊的芝麻綠豆小事。

但梁王的態度卻耐人尋味。

這麼多年了,梁王一直待寧王如母,認周王如親弟。

今日這樣的轉變,不可謂不突然。

然而,他卻不知,這轉變與今日來說,隻是剛開始。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