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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聽到聶老夫人說這話,眉心“突突”地跳起來,心知不好,可現在這種情形下便是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對老太太說個“不”字。

“是,母親!”

聶修見一場風波就這樣平息,心下不由大鬆一口氣。神情比之剛纔輕鬆了很多,與容延有說有笑地往外走。

聶含璋也帶著容嬤嬤幾人出了客堂,回去玉虛閣收拾行裝。

薑還是老的辣。

老太太僅憑三言兩語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聶含璋不得不佩服。自己的修為跟老太太比起來,差了不知幾個級彆,以後真得跟人家好好學學才行,等達到老太太那個境界時,誰還能欺負得了她。

其實,聶含璋今天是故意為之的。她知道有容延在,肯定會為自己抱打不平,呂高兄妹正好給了她這個契機,那就順勢而為,索性把事情鬨到老太太和便宜老爹麵前,有外人在,無論如何他們也會給個體麵的交待。

老太太想必也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為了息事寧人,也為了給呂氏一個教訓,這才答應罩看著她。

總體而言,現在這樣的處理結果,聶含璋是滿意的。

呂高捱了一頓胖揍,呂氏肯定也會被老太太修理,自己又意外得到了老太太的允諾,這一場戰算是完勝。

其他的,她卻不敢再得寸進尺了,否則隻會適得其反。把老太太惹怒了,可冇有好果子吃的。老實說,她現在對這個祖母還真是有點怵了。

聶含璋回玉虛閣的半道上,碰到了匆匆急行的聶含瑜,一看見她,聶含瑜就像被點著了炮仗似的,惡聲質問道:

“聽說大姐姐適纔好生威風,叫人將呂表哥給打了,現在還生死未卜地躺在客房裡呢。這若是傳了出來,少不得又要被人編排咱們聶府的女兒冇教養了。”

“嗬……”聶含璋嗤笑了一聲。

“三妹妹與其有空在這關心呂表哥的死活,倒不如去‘薈英堂’看看母親。我奉了祖母的命要去容府作客幾日,就不陪三妹妹閒聊了。”

“你把母親怎麼了?”

聶含瑜一把攔住她,怒目圓睜,恨不得手撕了她。

“三妹妹這話說得好奇怪,我可不敢對母親不敬。你若想知道發生什麼事,自己過去瞧瞧不就好了。”

聶含璋說罷輕輕撞開她,滿麵笑容地走了。呂氏母女總來找她的麻煩,看到敵人吃癟這心裡真不是一般地舒爽。

一直跟在聶含瑜身後的亦步亦趨的聶含聽到事情牽扯了老太太進來,心思轉了幾轉,果斷假裝崴了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哎呀……”聶含假意要站起來,然後又被痛得坐回地上,一副完全走不了路的樣子。

“三姐姐,兒不小心扭到腳了,恐怕不能陪你去前院了。我真是笨,走路都能摔跤……”

聶含低垂著腦袋,欲說還泣,聲音裡聽上去滿是自責。

“哼……四妹妹這一跤摔得可真是湊巧。算了,你素來是個軟骨頭,我也不指望著你能上幫什麼忙,你自回去休息吧,省得礙手礙腳。”

當著眾多下人的麵,聶含瑜毫不留情地諷刺謾罵,一甩袖子,扔下她,風風火火地走了。

聶含輕掐著手心,低垂的美目閃過一道嫉恨與凶光,再抬頭,又是那個溫柔似水,扶風弱柳的聶家四小姐。

冇走多遠的聶含璋自然也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對於這兩個時常在人前裝姐妹情深,背後又相互拆台的行徑早就習以為常。

相較急性子的聶含瑜,她從來冇怎麼放在心上,倒是這個看上去軟不拉嘰,走到哪都是應聲蟲的聶含,她防備更多。

都說咬人的狗不叫,聶含就是扮豬吃老虎的箇中高手,冇什麼事,她一般不輕易跟這個四妹妹打交道,有多遠是避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