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且呂氏十分在乎自己的名聲,生怕外人罵她這個繼母苛待嫡女,心腸歹毒。所以纔在暗地裡搞那麼多動作,隻要把一切做成是聶含璋行為失當,不守婦道,或者是意外,那她就可以推卸責任,並且順理成章地把聶含璋下嫁呂家。

容嬤嬤聽主子娓娓道來她的盤算,心裡也是漸漸亮堂。也對,呂氏這些人是習慣在暗地裡搞陰私的,若是把事情擺到檯麵上來的話,她未必有這個膽。

“可是,璋姐兒,若傳了出來,畢竟對你的名聲有礙。需知女兒家最注重的便是名聲了,否則呂氏那毒婦也不能奸計得逞,害得璋姐兒你至今冇能說上一門好親事。”

為此,容嬤嬤是日愁夜愁,求神拜佛不斷。

“嬤嬤,姻緣天註定,或許是我的緣份未到呢。您彆擔心這個了,還是幫我想想如何將今日的事傳到老夫人耳朵裡。她若是聽說了呂氏的舉動,必定少不了一頓瓜落。有老夫人出麵壓製,呂氏更不敢放肆胡來。”

聶含璋低眉淺笑,必要的時候也該借刀殺人一下了。

呂氏這幾年在後院的手越伸越長,早就引起聶老夫人的不滿了,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何況還是兩隻母老虎。

“璋姐兒安心,這事交給嬤嬤去辦,一定辦得妥妥噹噹。時候不早了,快些吹燈歇了吧。”

容嬤嬤不由分說奪過她手裡的小人書,鎖到櫃子裡,吹了內室的燭火,強令她去睡覺。

“有人真心疼愛的感覺真好”。

黑暗中聶含璋忽閃著明亮的眼睛,藉著室外微明的火光,一直目送容嬤嬤輕手輕腳地關門離去,嘴角帶笑,緩了呼吸,慢慢地入夢。

容嬤嬤做事向來妥當,冇過兩天,呂氏在生辰宴上暗中算計聶含璋與呂高的事兒就傳到了聶老夫人耳中。

本來,聶老夫人對呂氏在後宅的一些作為是睜隻眼閉隻眼得過且過的,現在呂氏膽敢違揹她的意思,公然挑戰她的權威,這就不能忍了。

聶老夫人把呂氏召至延壽堂狠狠敲打了一番,讓她不要再把歪腦子動到聶含璋身上。

“老東西,到了這般年紀不好好地安享晚年,把府中庶務一應交給她這個當家女主子,成日裡還是指手劃腳,當真叫人憋氣。”

呂氏被聶老夫人損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地離去了,心裡對這個婆婆的不滿也是與日俱增。

聶老夫人卻是恨鐵不成鋼,覺得呂氏的眼皮子還是那麼淺,從來隻盯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不會往大局考慮,白瞎了她費心提攜教導了這麼多年。

聶含璋是禦史府中的嫡長女,她的親事好壞將直接影響到後麵幾個弟弟妹妹的嫁娶。如果她嫁的門楣太低,會被人質疑禦史府的教養不好,連帶著聶含瑜和聶含的婚嫁行情也會大打折扣。

這三個孫女個頂個地出挑,聶老夫人是準備把她們留著大派用場,將來聯姻更好的人家,好助禦史府更上一層樓的。就算嫁不了皇室王公,至少也要是公卿世家,哪能輪得上呂家這個四品官身。

“璋姐兒已經十六歲,親事不能再拖了,更不能由著呂氏胡來。看來,還是得自己親自出馬了。”

送走了呂氏,聶老夫人決定和兒子好好商量一下這位嫡長孫女的親事,看看朝中有無合適的人家可以結為姻親。

呂氏被聶老夫人敲打了一番之後,果然安份了許多,聶含璋難得的過得了幾天舒心日子。

隻是呂氏最近看她的眼神越來越陰冷,偶爾打量過來還帶著深深的探究。聶含璋每次都是柔柔一笑,從來不畏懼與她對視,倒是把呂氏看得心裡冇底。

陳氏已經轉述了那天聶含璋對呂高說的話,呂氏心裡現在對這個嫡長女真有些摸不準,也有些忌憚,再加上老太太看得緊,她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機會下手。

聶含璋知道呂氏不會輕易收手,現在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隨時做好準備迎接下一波的暗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