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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黑一灰的兩行人分散開,內侍拋起蹴鞠,燕徵一個飛身,伸腳一攔將蹴鞠踢向一旁的蕭玉然

蕭玉然蹦得老高,頭頂著蹴鞠,翻身而過,蹴鞠落在他腳下,蕭玉然帶著蹴鞠往蹴鞠網去,旁邊的蕭南卻是不知從何處衝了過來,伸腳便要搶奪蹴鞠。

蕭玉然麵色一閃,將蹴鞠從蕭南胯下踢走,閃身躲開蕭南的攻擊,閃身到他身後倒著蹴鞠繼續向前。

場上異彩紛呈,對麵廊坊紛紛喝彩加油聲,氣氛極佳,帶著女女眷也顧不上矜持,紛紛為自己支援的隊伍喊起加油聲。

她們正興致高昂,遊廊那一頭兩個宮人蹲著托盤,低頭匆匆走向每人跟前,福身解釋道:“這是太子殿下吩咐的,討一個好彩頭,請各位貴人為自己支援的隊伍押下貴重之物,若你支援那一方贏了比賽後,便可拿走同等交換的寶物。”

“這些是三殿下他們的?”有貴女開口詢問。

那宮人賠著笑,連連點頭:“貴人聰慧,正是。”

那貴女揚起驕傲的小臉,取了自己的手鐲,在托盤中選了自己中意的物品,下賭成功。

其他女眷也紛紛拿出自己的玉簪首飾招呼著內侍,那宮人恭敬著一邊緊著眾人。

“哪個是三殿下的?”有人又問,那宮人卻是笑著搖搖頭,隻說太子殿下吩咐不讓透露,那女子略顯失望,拔了玉釵子,隨意選了件物品放在一起。

蕭若涵是主持之人,便不用下注,反倒是宋星萬分激動,早早拿出了自己的白玉耳墜,眼巴巴的望著。

可到了跟前,前麵已被選了差不多,隻剩一柄黑色匕首,刀鞘是黑色紋金,摩挲起來略紮手。還有一柄玉扇,扇柄光滑透亮摸起來有些冰冰涼,扇麵由絹布灑金而致,倒是雅緻。

宋星略帶失望,下一刻卻抱歉衝阮明嬌一笑:“阿嬌,對不住了一下”

阮明嬌知道她何意,聳聳肩膀,並不在乎自己要選那柄匕首,畢竟她和原主主都對這種東西癡狂,輕聲道:“你隨意。”

便伸手解下了脖頸間的玉佩,玉佩呈碧色,上頭略窄下頭漸寬,玉色極好,久貼身卻不顯溫潤。

蕭若涵一愣,“這玉佩你一直貼身帶著,當真捨得?”

阮明嬌放進盤中,神色如常,眼底清涼,並不在意。“第一次來,並未帶什麼好東西。”

“早就看你那醜玉佩不順眼了,送出去也好,改日去淨土寺本縣主親自為你求塊更好的。”宋星接上話,一副終於受不了又欣喜的的樣子,成功逗笑阮明嬌和蕭若涵。

阮明嬌頗為狗腿道,裝腔作勢一禮:“是,是是,多謝縣主,我還得多多仰仗縣主賞賜。”

知道阮明嬌在調侃她,宋星臉一紅,指著阮明嬌便給蕭若涵告狀,“公主,您看她!”

蕭若涵隻眼含笑意,並未加入他們的打鬨。

“好!”場下響起一陣叫好聲,眾人望去,原來在他們打鬨時紅,藍雙方都各自進了一球,方纔燕徵單刀匹馬隻一連過了雙方四人,在隊友掩護下將蹴鞠踢進,再得一分,領先藍隊一分。

所以,蕭玉然冇認真喜悅喊了一聲,臉上神采飛揚。

藍隊的人便有些焦急,麵色不虞,蕭渙和蕭南更是沉著臉,蕭南邪魅的臉上帶著不悅,拍手打氣道:打起精來,你,跟我去防燕徵,其餘人盯好自己的位置。”

廊簷眾人又屏息凝神望著場下,這次蕭渙搶到了蹴鞠,帶著便往自家的網跑去,蕭玉然慢悠悠遊走在他身邊,試圖讓彆人降低對他的戒備心。

蕭渙腳下一停,要轉移蹴鞠時,他瞅準時機,伸腳一攔便將蹴鞠攔了下來,帶著小跑幾步,便高呼燕徵。

腳下發力氣,蹴鞠便在空中劃過一陣弧線,蕭渙上前幾步想要挽救,蕭南此刻圍在燕徵身前。一使眼色,旁邊裴景便快速跑了幾步,撞上燕徵試圖將他擠走。

燕徵自他們圍在自己身邊時早就有預感,在裴景往自己撞來時,突然閃身躲開,裴景一愣腳上卻是停不下來,直沖沖的撞向蕭南。

蕭南暗道不好,躲卻是已經來不及,裴景失了平衡,壓著蕭南便一同倒在場上。

燕徵卻是先其他人一步跳起來,一個倒勾便將蹴鞠提進了網裡。

三比一,紅隊依舊領先。

蕭南眼睜睜看著燕徵踢進卻無可奈何,暗罵豬一樣的隊友,氣沖沖的推開裴景,喝道“繼續。”

裴景爬起身,卻尤為狼狽,拍了自己身上的灰塵,目光落在遠處那人,他出糗燕徵卻是風光無限,他下意識在廊簷下尋找那抹身影。

她目光果然在燕徵身上,他嫉妒的發狂,眼底浮上一層慍怒,握著的拳頭鬆了又緊。

燕世安走過來拍拍他背脊,“打起精神來,比賽還冇有輸。”

裴景掩去怒色,回過頭衝他點點頭。

“燕徵不好對付,但他旁邊的蕭玉然就不一定了,你我合力必然能贏。”燕世安湊近他,眼睛盯著蕭玉然。

裴景一怔,瞭然他話中意思,篤定的點點頭。

比賽繼續,這次蹴鞠被蕭玉然搶到,他獨自一人帶著蹴鞠,衝來一人他便閃身躲開,燕徵被蕭渙和蕭南糾纏住一時脫不開身。

其餘幾人儘力想要躲開追逐,上來幫他,卻分身乏術。剛接到蹴鞠,便又踢還回來,如此反覆幾次蕭玉然乾脆不傳了打算自己帶著。

一分神,裴景看準時機,卻衝他過來,直接抬腿衝他膝蓋處踢去,蕭玉然反應不及。突然的重擊,直接被踢到半跪在場地,眼看著裴景搶過蹴鞠,由燕世安掩護,小李跑一段直接踢進網裡。

他抱著膝蓋,麵帶痛苦的在地上打起滾來,燕徵推開攔在身邊的人疾行至蕭玉然身邊,蹲下身子詢問“如何?”

蕭玉然齜牙咧嘴,冇有半點剛纔的嬉皮笑臉,這皺著眉搖頭:“不行,踢不成了。”

眾人也被這一變故嚇得驚婚失色,有蕭玉然的迷妹絞著手絹,頗為緊張的盯著場上的蕭玉然。

蕭玉然,京中頗負風流公子的盛名,當年高中探花巡街,京中不知多少姑娘都早早登上閣樓,賣斷了近乎所有花坊的花,就等他路過青弄巷一擲表明心悸。

那天過後,青弄巷滿是花香消弭不散。如今,曾經那般風光霽月的人倒在哪裡,更添幾分說不出的淒美之意,卻冇人高興的起來。

阮明嬌放才瞧得清楚,裴景同燕世安有過交流,子那後燕世安便製衡著刑部侍郎不予他去幫助,裴景便一直徘徊在蕭玉然身邊,那一腳是奔著讓蕭玉然下場去的,力道極重,她眼睫微顫,心底打起鼓。

裴景這種表麵平和近人,溫柔極致卻始終是個笑麵虎,實則心狠手辣。

太子已喚來禦醫,命人將蕭玉然抬下去醫治,場上一片混亂,但這筆試總要有個結果,蕭玉然受傷必然要在加人,可這番情形,誰還能安心比賽。

蕭易也知道,卻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燕徵,燕徵上前幾步:“世子受傷,我等已無心計較比賽輸贏,棄權便是。”

燕徵並未讓他為難,蕭易點點頭應下,紅隊雖領先一方,但到底棄權,這比賽藍方勝,但到底勝的不光彩,場上也因蕭玉然無人敢上前恭喜。

宋星搖搖頭,不耐道:“無趣!”

蕭易一揮手,帶著人去往蕭玉然所在的廂房。

阮明嬌藉口不適,與蕭若涵和宋星告辭過後,便跟著蕭若涵的侍婢離開。

她走後不久,一旁的範卿卿卻是向自己的婢女一使眼色,婢女便瞭然一般輕輕點頭。

燕徵欲跟著太子去檢視蕭玉然的情況,卻不像廊簷之下的身影不見,他四下尋去依舊冇有,當下心中有些異樣,喚來從風才知她已然離席,跟著婢女去了歇腳的廂房。

他調轉了方向,順著藍遊廊往從風打探的地方走去。

阮明嬌跟著宮女繞過碧水湖,便穿進了另一院,院中彆有洞天,不似前院那般繁複,卻雅緻安謐異常,院中海棠開得正盛,瀰漫著一股清淡的香氣,在隻是院子安靜異常,她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那宮女在一間廂房門前停住,福身恭敬道,“郡主,就是這了。”

“有勞。”阮明嬌頷首示意眼神卻始終落在宮女身上,試圖在她臉上瞧出些什麼來。

那宮女卻神色如常,冇有異樣,阮明嬌心中不禁自嘲,隻道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郡主,若是需要茶水點心,還請這位姐姐跟我來。”阮明嬌進了屋子那宮女又在身後詢問道。

阮明嬌睨了一眼桌上,雖有茶水唯恐都涼了,“如此也好,鬆寶。”

鬆寶福身,未覺不妥,便跟著宮女離開。

屋內陳設簡單,但傢俱都是新的發亮,一張床榻柔軟鬆棉,她躺上去便覺一陣舒爽,端坐的腰終於得到緩解,剛閉上眼打算小憩一陣,門外卻傳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