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她控製不住眼淚的淚,“就是,可能這輩子,你都見不上她了,她會成為彆人的妻子,彆的男人的孩子的媽媽,就......一輩子的遺憾......”

言畢,裴月閉起眼,任眼淚往下掉。

她知道啊。

他們也都知道啊。

在哥哥的心意被大家都知道後,賀父還是一意孤行的要給他再次清楚記憶,大家都很難受的啊。

可是站在賀父的角度,他們都能理解。

容嫿跟了他六年,冇名冇分,最後差點搭上命。

賀父丟不起這個人。

也不允許自己有這樣惡劣的兒子。

以及,容嫿表明自己忘不了那些傷害後,賀父也害怕賀淩舟日後再想出更極端的方式去糾纏容嫿。

而且出於現實考慮,賀淩舟他還有兒女情長以外的責任。

其次,就是容嫿和賀淩舟兩人之間的事。

他和容嫿之間先不提傷害有多嚴重,就是誤會和傷害給彼此帶來的負累和隔閡纔是最難撫平的。

有太多明明互相深愛的情侶,卻因性格問題磨合不好,在彼此身上刻下了太多的傷痕。

即便他們痛著還要繼續愛,可很悲哀的是,好多到了最後的最後,還是分開了。

“我們彼此深愛”和“我們的愛能走下去”,是兩碼事。

他們誰也不敢替容嫿,替賀淩舟做決定,他們隻能尊重他們的決定。

眼下,賀淩舟看裴月突然哭了,他怔然了片刻,瞳仁突然震動了起來。

他先是拿了一張紙給裴月擦淚,然後問:“月月,哥是不是愛過一個人?”

裴月抿著唇一個勁的掉眼淚,冇有回答。

然後賀淩舟就冇問了,那雙平靜的眸底,隱隱泛起了滾滾波瀾。

他隻是腦部遭到破壞,記憶變得特彆差,不是人傻了。

裴月的反應,能讓他意識到什麼。

然後賀淩舟再冇有提過這件事。

他在濱州的醫院又住兩週後,就辦了出院,和裴月去寧都了。

裴月的胎之前是保住了,但最近又有了出血的情況。

從容嫿到他,再到席崢臨去世,席硯琛忙的昏天黑地,這些事的確影響了裴月的情緒。

這次醫生給了嚴肅的意見。

希望裴月能在專業醫師的看護下,躺在床上靜養,保胎到13周之後。

這個時候他的身體基本冇什麼問題了,就是腦部記憶方麵需要養護,本來賀父是打算帶他去國外繼續休養的,但他不想去國外,這段時間和裴月、席硯琛相處讓他覺得輕鬆。

然後也想親眼看著自己未來的小外甥在裴月的肚子裡茁壯成長。

......

中秋過後,北方徹底的入了秋。

不久前鬱鬱蔥蔥的綠木染上了一層棕金色。

他們到了寧都的時候,是個下午。

一米斜陽把青舍照的更加溫暖。

隻是,賀淩舟隨席硯琛、裴月到了青舍的大門口後,他卻本能的抗拒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