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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風雪中的公羊婉,林七夜長嘆了一口氣。

公羊婉變成這樣的原因,他大概是瞭解了,他也未曾想到,在國運島嶼時見到的那位溫婉的公羊婉前輩,竟然有這樣一段悲慘辛酸的過去。

所以,他並沒有阻止公羊婉殺死陳扒皮,在這個時代像他這樣的爛人不少,不知有多少妙齡女子受了他的逼迫,這種死法也是罪有應得。

“你想怎麼做?”

“什麼?”

“你不是要站上世界的頂端嗎?”

公羊婉皺眉望著林七夜,停頓片刻後,緩緩開口,“當然是擺脫霍去病的控製,再做打算……我沒有給人當狗的習慣。”

“如果你是擔心【迴心蠱】,這件事我會幫你解決。”

“你?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我答應過你。”林七夜停頓片刻,“雖然是另一個你。”

在長安危機的時候,林七夜確實答應過公羊婉,會幫她解決迴心蠱的問題……不過當時無論是他還是公羊婉,都沒有意識到她是個贗品,可即便如此,公羊婉願意去救長安百姓也是事實,林七夜不想欠這個人情。

公羊婉瞇眼看著他,似乎想看清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不過,我想提醒你幾件事情。”林七夜緩緩開口,“首先,侯爺並沒有把你當成狗,他在你體內種下迴心蠱,隻是擔心你為非作歹……其次,你若是想站在世界的頂端,最合適的地方,其實就在這裡。”

“這裡?”

公羊婉一愣,看到林七夜指尖指向自己腰間的玉牌之後,眉頭微微皺起。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驚世駭俗的想法,結果,隻是想把我騙去鎮邪司給你們做事?”公羊婉冷笑起來,“林七夜,你未免想的太好了。”

“你覺得,我隻是在騙你?”林七夜搖了搖頭,“你的【長生顏】想要變強,最快的方式,應該是生吞更多的異士……我問你,你會為了變強,不擇手段的去吞人嗎?”

“我隻吞青龍寨當家此類兇惡之人。”公羊婉果斷回答。

“那我問你,兩年後,何處的兇惡異士最多?”

公羊婉陷入沉思。

“你是說……鎮邪司?”

“侯爺建立鎮邪司,自然不止有鎮邪祟一個作用,世間像青龍寨當家這樣用能力胡作非為的該死之人,你覺得鎮邪司會坐視不理嗎?

兩年後,世間異士最多的地方,必然是鎮邪司!而兇惡異士最多的地方,必是鎮邪司大牢!

現在,你還覺得我是在騙你嗎?”

公羊婉沒有說話,她認真的思索著,似乎有些心動。

林七夜雖然有騙她去鎮邪司的嫌疑,但不得不說,他給的理由非常誘人,之前公羊婉太想恢復自由,以至於她忽略了鎮邪司的作用,現在想來,未來鎮邪司的大牢對她而言,無疑是一座寶庫!

“我隻是給你一個提議,具體怎麼做,還是看你自己。”

該說的都說了,林七夜也不能太冒進,轉身便向柳青坊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他的餘光瞥到一旁地上的血漬,突然停下腳步,他的鼻子嗅了嗅,眉頭緊皺起……

不對,這血的味道,不是公羊婉的,也不是陳扒皮的……難道不久前在這座院中,還有第三個人受傷?

而且,這血的味道,為什麼如此熟悉?

林七夜走到這灘血跡前,仔細嗅了嗅,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突然間,一道身影閃電般的掠過他的腦海!

林七夜的瞳孔劇烈收縮!!

這是……

林七夜猛地轉過身,憑借著這具肉身恐怖的嗅覺,瞬間鎖定了這血味的蹤跡,身形急速一扇小門沖出!

“喂!你去哪?”見林七夜突然發瘋般離開,公羊婉問道。

“你先回坊跟他們集合,我有點事情!”

林七夜的聲音自遠處傳來,人影已然消失不見。

鵝毛般的大雪從灰濛的空中紛揚落下,將整座青山縣染成雪白,那道冬青色身影瞬息掠過道路,將漫天的雪花撞出一道無形缺口。

迦藍!!

不會錯的,那個血液的味道,是迦藍!

如果林七夜沒記錯的話,迦藍就是來自西漢,不過西漢的時間跨度將近兩百年,他沒法確定,迦藍是不是在他所在的這個年份出現的……兩百年,一整座大漢王朝,如此恐怖的時間跨度與空間範圍之下,遇見另外一個人的概率有多小?

而迦藍流血了,這又說明,現在的她並沒有獲得【不朽】的力量……她的處境或許非常危險。

林七夜的心臟迅速跳動,他雙眸死死盯著血味延伸的方向,尋找著那個熟悉身影。

他的身形接連穿過幾條街道,最終沖出了青山縣的城門,一路向著荒野無人的冰雪中前進,但即便如此,他的腳步依然沒有絲毫的停滯。

……

“咳咳咳……”

迦藍裹著那件殘破的衣袍,在風雪中艱難的挪動著身軀,她爬上一座小山丘,回頭望去,青山縣的輪廓在蒼茫大地的盡頭若隱若現。

“這個距離,應該差不多了。”她喃喃自語,“這次若是逃不過,就隻能將它毀掉……”

她轉頭正欲繼續前行,一股虛弱潮水般湧上心頭,雙腿一軟,直接倒在了雪地之中。

徹骨的冰寒之下,她渾身遍佈的血口已經毫無痛覺,飄零的雪花將她整個人染成白色,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懷中的丹壺,像是寶貝般將其緊緊裹住,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她躺在柔軟的雪地之間,周圍一片死寂,朦朧的視野之中,一道冬青色的衣袍翻卷著向這裡飛馳!

“寒青……姐姐?”她眼眸中亮起一抹微光,用力眨了眨眼睛,想看清那道身影的麵容。

頌——!!

那身影踏過飛雪,驚鴻般來到她的身邊,

一柄明黃色的油紙傘在大雪中撐開,

一件溫暖的冬青色漢袍裹在她的身上,

那身影腰間掛著一枚玉牌,隨風搖擺,他的臂彎將迦藍整個人抱起,一股陌生的氣息,鉆入她的鼻腔。

“迦藍。”

“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