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還能怎麼想?你喜歡我?”她失笑,“紀衡,你把我置身這種尷尬又難堪的境地,你就是這麼喜歡的嗎?這話你自己信嗎?”

紀衡也坐了起來,坐在一邊瞪著她:“我要是真想折騰你,有的是方法。”

“是啊,我也不是沒見識過!”

聶辭自失地笑,也是一副豁出去的架勢,手指著門:“現在根本都不需要你再出手,自然有人幫你出氣!你把門開啟,是打是罵我都受著。”

紀衡的臉色很難看,沒好氣地抓住她的手:“誰要你受這些了?”

“那是什麼?”她甩開他,“紀衡,你都要結婚了,你就不能放過我嗎?我現在過得很好,很快樂,你乾嘛還要來招惹我?你明知道……明知道……”

紀衡眉頭一挑,口吻一轉,“知道什麼?”

她倔強地別開臉:“沒什麼。”

門外早沒了聲響,興許是郭蓓鈺沒找到人就走了。

聶辭看著他,有點不耐:“你要把我困到什麼時候?”

這回反倒是紀衡不高興了,站在床前手掐腰看她:“你就那麼著急離開?”

“不然呢?等你未婚妻上門,然後捉姦在床?”她說完就又呈大字躺在床上,“行啊,讓你未婚妻進來,我保證配合。”

紀衡瞪著她,盡管憋著火氣,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被這個女人挑起了火,但他卻寧願壓製著也沒再找她麻煩。

見他站在原地沒動,聶辭冷冷瞥了一眼,甚至眼裡還有了諷刺,然後徑直起身,拿起包包就走。

可誰知,她才推開門,迎麵就是一小片陰影朝她揮了過來——

還沒等聶辭抬頭呢,就被身後的人給拉回去。

紀衡把人拉回,同時架住對麵揮來的手,陰沉的目光盡是寒意。

聶辭也才反應過來,看向對麵的人。

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一身藏藍色昵大衣,頸間係一條名貴絲巾,挎著某H牌的限量款手包。

打扮得十分莊重,頭上連根頭發絲都服帖地梳在腦後。

略顯蒼白的臉上,塗著鮮紅的唇。

看到她,紀衡有些意外。

女人驟然開口:“蓓鈺小姐,就是這個女人嗎?”

郭蓓鈺萬般不情願地上前,“姨媽!您就別為難阿衡了……”

聶辭抬眸去看她,郭蓓鈺的姨媽?

她之前經常聽林安儀提起過,那可是個厲害的角色,嫁得也富貴。

冼向君倏爾高聲:“我問你,是不是這個女人!”

郭蓓鈺咬著唇,幽幽地看向紀衡,感覺就像在說:她已經盡力了似的。

“行了!你也不用說了!正經人家的姑娘,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男人家裡?更何況,還是個有婦之夫!”冼向君瞪一眼聶辭,又看向紀衡:“紀少該給一個交代吧,別以為我們蓓鈺好欺負,她爸媽雖然不在了,可還有我這個姨媽呢!”

紀衡瞥了她一眼,滿臉都是不屑,“柯太太是在威脅我?”

他最討厭被人威脅,各種形式的!

“嗬,就算是威脅,你又能怎樣?”

冼向君冷笑,她說這話一點都沒托大,同樣都是在帝都混一個圈子的,柯家不比紀家勢弱!

她跟郭蓓鈺的母親自小感情就好,怎麼可能不罩著這個外甥女!

前一陣聽說了郭蓓鈺被郭家困住了整三年,要不是郭寧蕊捐一顆腎,算是救了外甥女一命,她不逼得那家人跳樓贖罪纔怪呢!

所以,麵對紀衡她絲毫不懼,擺明就是要給外甥女撐腰!

郭蓓鈺就站在姨媽身後,清清冷冷地盯著聶辭。

聶辭的表情卻不輕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不論誰輸誰贏,犧牲的都得是她。

聶辭很快就調整好了姿態,斟酌著開口:“柯太太……”

紀衡一聽她這態度,就知道她想乾嘛,側過眸瞪她一眼,眉頭也攏著,“你閉嘴。”

聶辭不點不甘,反過來瞪他。

他人在高處,當然不怕這兩個女人了,可她不行,她就想安生過她的日子,不想被打擾。

紀衡沒空理她,甚至還把她往身後拽了拽,剛好用身體擋住她。

充滿安全感的姿態,讓聶辭微微滯下,抬頭看一眼麵前的男人,心裡那股無以言喻的酸楚又冒出來了。

唉,又是何必?

郭蓓鈺看到兩人自然親昵的狀態,心裡像被貓爪子撓過,撓出一道道帶血的傷痕。

冼向君是過來人,怎麼不明白男人護著她的架勢代表什麼!

紀衡再調回視線,唇邊漫不經心地攀上一抹笑,語速很緩慢地說:“柯太太,有婦之夫這句話,說得早了些吧。”

冼向君吃一驚,郭蓓鈺臉也白了,“阿衡,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聶辭的心也提起來了,在他身後聲音壓得很低:“紀衡,你別沖動。”

別人勸這話,他尚且那麼一聽,可這話出自她口,紀衡就沉下了臉。

他瞇緊了黑眸,沒回頭,隻是一字一句道:“你就那麼想被別人罵小三?”

聶辭有些無言以對,她不想被罵小三,可也不想做名正言順的那個。

她和他,註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勉強在一起也是相互折磨。

見他處處維護聶辭,郭蓓鈺的神情逐漸陰氣沉沉,充滿怨唸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聶辭。

冼向君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反駁過?

她突然冷笑,目光越過紀衡去看他身後的人:“我冼向君在這裡發誓,誰要是敢插足我外甥女,我會讓她生不如死!誰要是敢護著她,那就是與我為敵!一個柯家不夠,那就再加上郭家和冼家!”說著,抬眼又看紀衡,“別說今天站在這的是紀少,就算是紀老站在我麵前,他都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

聶辭清晰看到紀衡背上的肌肉繃緊,一身的戾氣無處發泄。

盡管紀衡不願承認,但冼向琳這波威脅的確很有殺傷力。

他與紀家再不親近,那也是紀家的人,有紀老爺子在,冼向琳不至於把他怎麼樣。

可聶辭不行,區區一個聶康良,自身都難保,怎麼可能護得住她?對冼向琳來說,弄死她跟碾死一隻螞蟻沒區別。

見紀衡沒說話,冼向琳就知道他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