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學校裡還是有些風言風語,聶辭卻沒空理會。

這期間她重新找了份兼職,就在T大附近的咖啡廳,周薑凜原本想讓她去他公司上班,被聶辭拒絕了,她還是想跟他保持一種單純且平等的關係。

快要步入十一月,天氣轉寒,聶辭從學校出來就掃了輛共享單車。

騎在路上,手機響個不停。

她趁等紅燈時掏出手機看,是溫翎。

她沒接,把手機又塞回包裡。

溫翎最近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對她異常熱情,有一次還直接殺到學校,找到她的宿舍,即便得知她不住校,還是在那墨跡了很久。

後來又提出要去她家看望她,聶辭嫌煩了,直接告訴她自己搬家了。

明明都不喜歡彼此,做戲給誰看呢!

來到咖啡廳,進去就看到老闆的小兒子抱著花站在那,一臉侷促羞澀,旁邊是無比興奮的同事。

聶辭心裡暗叫一聲不好,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喲,女主角來了?這纔是偶像劇的正確開啟方式!”

店長的嗓門挺大,引得幾名顧客也看了過來。

“小辭你總算來了,都等你半天了呢。”

聶辭訕笑兩聲,幾乎是被推著來到小少爺跟前,對方紅著臉,一把就將花塞到她懷裡,話都沒說一句就跑了。

大家一陣鬨笑,才十九歲的大男孩,臉皮兒薄沒追過女生,他第一眼見到聶辭時就淪陷了。

聶辭抱著花,隻能低頭往員工通道走。

還有同事湊過來,玩笑道:“小辭,考慮一下,小王子真不錯,家裡有幾家咖啡店了,嫁過去就當少奶奶!”

同事們開玩笑,都叫他是咖啡小王子。

又有人說:“咱不說家世,小王子長得不錯吧?又乖又聽話,對你還一往情深,你就不動心嗎?”

聶辭被逼得實在沒轍了,才笑著跟旁邊的人說:“我不喜歡比我小的。”

“喜歡比你大的?誰啊?是不是之前開跑車送你上班的那個?”

“他是我學長……”

“那不是正好!不過,的確比小王子要帥氣成熟,我要是你,我也選他。”

聶辭沒否認,隻是裝沒聽清。

小王子太執著了,每天一束鮮花,什麼也不說,送完就跑!害她連解釋清楚的機會都沒有,再這樣下去,她都有騙小孩的嫌疑了。

所以,借周薑凜做一回擋箭牌,他就當日行一善吧。

換好工裝,聶辭出來了。

“19號桌加一杯草莓奶昔。”

“收到。”

她做了杯草莓奶昔,端到19號桌。

“小姐,這是您的草莓奶昔。”

“謝謝。”

聶辭走近時卻是一愣,沒想到竟然是紀衡和郭蓓鈺!

他們來多久了?一直就坐在這裡嗎?

坐在對麵的男人在看手機,並沒有看她,聶辭也趕緊別開臉。

印象裡,紀衡可不像是會陪女朋友來咖啡廳的,足以見這一位郭小姐在他心裡的位置。

而郭蓓鈺也與第一次見她時不同,如今的郭蓓鈺氣質清新優雅,麵色紅潤,穿著精緻大方。

聶辭腦海中彷彿有根神經被狠狠拉扯下,她想到了郭寧蕊。

她說,她的一顆腎在郭蓓鈺身體裡……

聶辭心下搖頭,不想被乾擾,放下咖啡後就立即退開。

正在看手機的男人,此刻卻漫不經心地抬起頭,目光觸及她的背影,可也隻是淡淡一瞥。

郭蓓鈺捧著奶昔,輕聲道:“聽說這家咖啡廳的草莓奶昔是必點,我早就想來試試了,隻不過後來……”

想起她在郭家被“軟禁”了整整三年,紀衡便冷聲道:“他們的行為足夠判的了,應該也把他們送進去嘗嘗滋味才對。”

郭蓓鈺搖頭:“要不是寧蕊,也就沒有現在的我。”她又抬眸凝向他:“當初寫那封信時,我真的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看到寧蕊又那麼喜歡你,我就……”說著她嘆息,“阿衡,你是不是怪我?”

紀衡沉默片刻,說:“那個位置如果不是你,換成誰都無所謂的。”

郭蓓鈺抿著唇輕輕一笑,手探過桌麵握了他的手。

這時,吧臺那邊突然傳來一聲叫罵:“原來就是你這個老女人啊!我知道你是誰!”

吧臺,聶辭無奈地看著對麵的小姑娘,“小妹妹,我已經說過了,我跟他不熟。”

“不熟他能天天送你花?你就是想要勾引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事在T大早就傳遍了!你媽原來是明星,後來勾引助理出軌懷孕離了婚;你爸騙人家錢坐了牢,你更差勁,給富二代當情婦!你就是個小三!你這種女人,看見男人就兩腿發軟,你還敢說你沒勾引他?!”

女孩年紀不大,但罵得很難聽,吧臺裡的同事都震驚地看向聶辭,看著那麼溫柔那麼漂亮的一個姑娘,怎麼也不會想到在她身上還有這麼多故事!

四周也都是吃瓜的顧客,有的甚至掏出手機偷偷拍攝。

紀衡下頜線繃得很緊,臉上氣色不大好看,突然將手機丟到桌上……

“阿衡,我手指好像抽筋了,有點疼,你幫我揉揉好嗎?”

郭蓓鈺安靜地喝著她的奶昔,將修長漂亮的手伸向他。

紀衡靜滯兩秒,然後輕輕捏上她的手。

她喃聲道:“可能是躺得太久,身體零件都生銹了,需要上機油才能潤滑。”說著,又昂起頭微笑著看他,“你要是揉累了就告訴我。”

紀衡搖頭,與她十指交握,“不累。”

吧臺這邊小姑娘一口氣罵完了,聶辭看著她,並沒有多惱怒,這些話她不是第一次聽,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經驗告訴她,越是在意越會被情緒牽著鼻子走,直到走進命運早已設定好的陷阱裡。

聶辭手上動作不停,在沖熱飲,點點頭:“你說是,那就是吧。”

她無所謂的態度,顯然激怒了女孩,她一把奪過聶辭手裡的杯子,整杯都潑向聶辭……

由於她動作太快,等聶辭反應過來的時候,胳膊已經下意識抬起擋住臉。

熱飲潑到她身上,更多是潑到她手掌外側,疼得她嘶的一聲,被燙的地方好像被針紮一樣,密密麻麻地疼,疼得她眼淚都下來了。

同事急得去找醫藥箱,這時一道身影立即上前,直接走進吧臺裡,抓過她來到水龍頭前,開啟冷水直接沖她的手。

明明是冷水,澆在手上就像是又抹了層辣椒油,聶辭疼得直往回縮,“不要,太疼了……”

男人按著她的手,口吻不太好:“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