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事沒鬧大,聶辭還是放下了心中一塊石頭。

這件事她的的確確欠了紀衡一個人情,想到紀衡,她就想到了那晚他說的話,他說,要把他當自己的男人一樣對他好……

所以,這是什麼意思?

她沒談過戀愛,實在不知道怎麼對男朋友好,大概就是餓了一塊吃飯,無聊的時候一塊逛街看電影吧。

那她要不要……主動約他?

這個想法才冒出來,聶辭就怔了住,說不定他就是一時興起的玩笑話,就像男人感情上頭的時候就會各種承諾許下一堆。

他是隨口說說,她要當真就不對了。

她不再多想,又把注意力放到書上。

這時客房電話響了。

“有一位周先生說是您的朋友。”

聶辭立即下樓。

她在一樓大廳看到了笑吟吟等著她的年輕男子,腳步不由地遲疑下。

周薑凜長相陽光帥氣,妥妥的校草形象,站上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好像整個人都在發光,四周的人來人往都成他的虛化背景。

他斂著雙手,笑著等她過來。

可聶辭卻明白,他其實什麼都知道,畢竟那天周先生跟周太太也在,兩人把她的恥辱和不堪也都看了個清楚,回去後怎麼可能不告訴周薑凜?

聶辭此刻的感覺挺復雜,她慢慢走過去,沒看他,眸光低垂著,“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周薑凜望著她,看到她身上還有些外傷時,唇角的笑漸漸消失。

“好點了嗎?”

聶辭點了點頭。

周薑凜的眼神漸漸變得復雜,他緩緩走近,“我……”

“周少爺。”

身後驟然出現的聲音讓他變了神情。

紀衡帶著賈肅大步走進來,冷淡的目光朝他瞥過,又看向聶辭,嘴角上翹,在她狐疑的注視下,走上前就摟住她的肩,故意湊到她耳邊小聲道:“知道我要來,特意下來接我的?”

“我……”

“嗬嗬,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在他過於強勢的眼神壓迫下,聶辭聰明地閉上嘴巴。

紀衡攬著她轉過身來,“哦?周少爺還在呢?是有什麼事嗎?”

周薑凜的視線落在他摟緊她肩膀的那隻手上,又緩緩落下,“沒事了。”

他又抬眸看向聶辭,勉強笑了笑:“我先走了。”

不等她答復,他扭頭就走。

今天的他,無比失落,聶辭望著他的背影,臉上掠過一絲淡淡的惆悵。

肩頭倏爾一痛,肩膀的五根手指鐵鉗似的緊緊勾著她,她回過神來看一眼身側的男人。

紀衡差不多高出他一個頭,他就這麼半闔著目光,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唇邊噙著一道淺笑,笑得讓人發毛。

“走這麼遠了還看?這麼依依不捨啊?”

聶辭沒說話,不著痕跡地把他的手移開,又朝旁邊悄悄移開一步,跟他拉開距離。

這裡是大堂,紀衡這張臉就跟行走的名片似的,她已經注意到不少人認出他,正找機會上前打招呼呢。如果再被人看到自己跟他在一起,總歸是個麻煩。

紀衡唇邊的笑驟然消失。

這一路過來的微妙心情,早在看到周薑凜時就已蕩然無存。

他挑挑眉梢,二話不說就把人又給摟回來,把她往電梯帶,“躲什麼?”

聶辭小聲說:“沒躲。”

“嗬。”他從鼻腔哼出這麼個單音,抬手就按下關門鍵。

賈肅很識趣,早就到休息區坐下,給自己點了杯咖啡,再掏出手機。

“寶寶啊……”

紀衡在電梯裡還算是規矩,倒是聶辭身體僵得不像話,耳垂也紅得厲害。

進了房間,紀衡打眼看了圈,“姑姑呢?”

“顏姐去見朋友了。”

說完後,聶辭就後悔了。

紀衡果然貼了過來,把她扯過來摟在懷裡,手已經順著衣擺溜進去……

這一套動作越來越絲滑嫻熟,聶辭努力讓自己不抗拒。

紀衡瞇著眼睛看她一會,似笑非笑道:“你這一臉的視死如歸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

聶辭還在嘴硬。

她跟紀衡雖說再親密的事都做過,但是卻很少調情,尤其還是大白天。

她突然被紀衡推到沙發上,衣擺直接被拉上去……

聶辭忍著沒叫出來,這會令她太羞恥!

可身上這傢夥太討厭,在她快要失控時,突然發問:“周薑凜是怎麼回事?”

聶辭抿著唇,頭偏過一邊不想說話。

紀衡一把捏住她的臉頰,看著她微微張開的小嘴,抿著唇輕笑了聲,俯低身子吻了下,“以後別見他了。”

聶辭愣了下。

這麼溫柔的口吻,怎麼聽都不像紀衡該有的。

所以他是……嫉妒了?

不,這不可能。

她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測,他這樣唯我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嫉妒?無非就是佔有慾作祟,容不得其它雄性在自己的領地撒歡罷了。

聶辭不答也不會影響他接下來的動作,直到,他聽見了開門聲。

紀衡反應很快,直接拉起聶歡,把人抱起來大步走進臥室。

在聶辭還沒搞清狀況時,被子就拉過來蓋在了她身上,“我出去一下。”

他說完就已經推門出去了。

很快,外麵傳來紀藍顏的罵聲:“臭小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敢來找小辭?她身上的傷都還沒好!這你都能下得去手?!”

聶辭把腦袋一併鉆進被子裡。

好丟臉啊……

客廳裡,紀衡無奈看著姑姑:“你什麼時候回去?”

“嗬嗬,怎麼?嫌我礙事了?”

紀藍顏長腿疊起,優雅地抽出根煙來,點燃後不緊不慢道:“這次你要跟我一塊回去。”

紀衡蹙眉看她。

她說:“老爺子生病了。”

紀衡斂下眉,沉默了好一會,“他不會喜歡看到我。”

“他不喜歡跟認可你的能力不發生沖突,你能把你父親的破爛公司發展成今天這等規模,就夠他老人家重新考慮一下繼承人的人選了。”

紀衡抬眸看她,紀藍顏緩緩道:“我這次回來之前,他有暗示過我把你帶回去。你等了這麼多年,不就在這等這個機會?”

紀衡斂下黑眸,“我明白了。”

“嗬嗬,你比你父親要拎得清,不會一昧逞強,該服軟的時候就服軟,沒什麼好丟臉的。倒是他,太想證明自己,也太想得到父親的認同。”

聽到姑姑的話,紀衡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