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洪剛有剎那的失神,蘇華新接著道,“洪剛,能不能抓住機會,那是往後的事,目前的重點是你要先確保自己不受魯明這事的影響,你隻有過了這一關,才能談以後,明白嗎?”

徐洪剛心神一凜,蘇華新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這一關要是過不去,那就沒有以後了,看來是該和魯明談一談了,做好最壞的準備!

兩人簡短交談了一會,隨即結束通話,與此同時,吳惠文也接到了鄭國鴻親自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鄭國鴻告知了吳惠文關於上麵已經批準她進入省班子的事,聽到鄭國鴻的話,吳惠文拿著電話怔怔出神,臉上滿是不可抑製的驚喜神色。

跟之前聽到有關省裡討論要讓她進入省班子的訊息不同,眼下上麵批準同意了這個事,吳惠文才真正感到了巨大的驚喜,她竟然在江州市一把手的任上,就這麼踩著由天而降的機遇,意外進入了省班子,邁過了很多人一輩子都邁不過去的坎。

吳惠文心裡被巨大的喜悅充斥著,最近工作上遇到的一些挫敗感更是一掃而空,此時的吳惠文,哪怕她隻是一個女人,心裡亦是充滿了雄心壯誌。

吳惠文因為一時失神而忘了鄭國鴻還在那邊跟她說話,拿著手機一時忘了回應鄭國鴻,以至於鄭國鴻在那邊接連喊了兩聲吳惠文的名字,“惠文同誌,你有在聽我講話嗎?”

吳惠文回過神來,忙不迭道,“鄭書記,我聽著呢,您請講。”

鄭國鴻不用想也知道吳惠文此刻肯定是心情激動,不禁笑道,“惠文同誌,組織上給了你更大的擔子,也意味著你肩上的責任更大了,江州是咱們省裡的經濟大市,省裡對江州市是寄予厚望的,也要求江州市必須發揮更大的帶動作用,形成以黃原、江州為中心的一南一北兩大城市群,這是省裡對江州的期望,你身為一把手,馬上又是省班子的成員了,要對省裡對江州市的定位有一個清醒的認識,以時時鞭策自己的責任感去做好江州的工作。”

吳惠文心情激蕩,鄭國鴻說這話是將江州放在了跟省城黃原同等重要的位置,而這同樣也是省裡為什麼要討論決定讓她這個江州市一把手進入省班子的出發點,因此,吳惠文激動之餘也清醒知道自己擔負的責任,一臉鄭重道,“鄭書記您放心,我會牢記您的囑托,絕對不敢有半分懈怠。”

鄭國鴻笑嗬嗬道,“好,我對你惠文同誌是有信心的,老話說的好,女子能頂半邊天,你現在不僅是咱們江東省下轄所有地市裡的唯一一個女一把手,更是咱們省班子裡唯一一個女同誌,你要拿出你的魄力,可不能讓人看扁了。”

鄭國鴻這話有些許開玩笑的成分,但吳惠文卻是能感受到鄭國鴻對她的賞識和器重,心裡不由繃緊了一根弦,暗暗告誡自己不能辜負鄭國鴻的期望,吳惠文很清楚,她能獲得提拔重用,背後都是鄭國鴻在出力,沒有鄭國鴻全力推動這事,這次她絕對不可能這麼順利地進班子。

兩人接下來又聊了一會江州的工作,最後結束通話前,鄭國鴻又親自表示等上麵的任命檔案正式發布,他會親自到江州市來參加市裡的乾部大會,給江州市的乾部鼓鼓士氣。

聽到鄭國鴻這麼說,吳惠文心裡有些感動,與其說鄭國鴻是在給市裡的乾部鼓舞士氣,倒不如說是在給她吳惠文撐腰,鄭國鴻在用他的方式給予她最大的支援。

掛掉電話,吳惠文拿著手機發呆,心情仍然久久不能平靜,從正廳到副省,吳惠文就這樣以這種幸運的方式邁出去了這關鍵一步,而多數人則是一輩子都止步在廳級這個坎上。

發愣了一會,手機鈴聲再次打斷了吳惠文的思緒,拿起來一看,見是安哲打來,吳惠文臉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接起電話調侃道,“喲,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安書記這會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電話裡傳來安哲一貫沉穩的聲音,“惠文,你升官了,級別更高了,責任更重了,也沒見你表現得穩重一點嘛。”

吳惠文登時不樂意了,道,“老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之前不夠穩重?”

安哲忙道,“那倒也不是,我可沒那麼說。”

兩人開著玩笑,吳惠文道,“老安,你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我提拔的事?”

安哲道,“我之前擔任西北省組織部長一職時,認識了上麵組織部門的幾個朋友,所以聽說了這個說了這個事。”

原來如此。吳惠文恍然,心裡又陡然有些莫名的感觸,之前她還在想安哲在經歷短暫的低穀後就又迅速崛起,她跟安哲的差距是越拉越大,沒想到她現在以這種幸運的方式進入了省班子,又跟安哲同一級別了。當然,級別一樣,不代表兩人的分量和地位一樣,安哲現在是副書記,下一步是有機會去謀求省府正職的,而她還差了十萬八千裡遠。

想到自己聽到的些許風聲,吳惠文心頭一動,問道,“老安,我好像聽說關領導要調走?”

安哲微微瞇起了眼睛,道,“是有這麼回事,估計也快了,邊南省那位在上一輪調整中下來了,關新民是要過去接任他的位置。”

吳惠文當即又追問道,“老安,關領導一旦調走,你有機會調到江東來接任他的職位嗎?”

安哲搖搖頭,“那可夠嗆,這事我可是想都不敢想,反正上頭是沒有任何風聲,再說我剛提拔,短期內也不可能再動了。”

吳惠文道,“老安,一切皆未可知,指不定這幸運就能落到你頭上呢。”

安哲目光一閃,道,“這種事咱就不敢去想了,據我所知,你們省裡邊的蘇華新同誌,目前就在爭取這一位置。”

聽安哲提到蘇華新,吳惠文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蘇華新昨天跑到江州市局去調研說的那一番批評的話,吳惠文心裡還有些耿耿於懷。

蘇華新昨天在江州市局調研說的一番話,雖說是在針對江州市局,但聽在吳惠文耳裡,卻是連市裡一塊批了,而蘇華新這麼做卻是因為個人私心,這無疑是讓吳惠文不滿的緣故。

不過不滿歸不滿,蘇華新畢竟是領導,吳惠文也不能明著表現出來。

此刻安哲提到蘇華新也在謀求關新民的位置,吳惠文沉默了一下,沒來由地說了句心裡話,“老安,我覺得如果讓蘇書記接替關領導的位置,對江東省來說,恐怕不見得是件好事。”

吳惠文是因為跟安哲關係親近,並且潛意識裡對安哲沒什麼防備,所以才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而這話聽在安哲耳裡,自然是讓他產生了些許疑慮,“惠文,聽你這意思,難道說這個蘇華新同誌的風評不好?”

吳惠文回過神來,她不是個喜歡背後嚼舌根的人,而且作為下屬在背後非議上級也不合適,便笑道,“老安,這話你問我我問誰去,蘇書記是在省裡,我跟他的接觸又不多,哪裡能瞭解啥。”

吳惠文這麼說,安哲立刻明白吳惠文可能不願意多說什麼,主動跳過這個話題,問起了喬梁,“惠文,喬梁這小子最近沒惹事吧?”

吳惠文聽得一笑,“老安,這你應該自己去問小喬才對,他是你的心腹愛將,你怎麼反而問起我來了?”

安哲道,“惠文,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小喬現在不是已經成了你的心腹愛將了嗎?”

吳惠文繼續笑,佯裝嫉妒地說道,“老安,我覺得小喬還是跟你的關係親近點,這可讓我羨慕得很。”

安哲道,“行了,不開玩笑了,惠文,我得鄭重提醒你一句,小喬很能折騰,你要多盯著點。”

吳惠文笑嗬嗬地眨了眨眼,“老安,當前江州市裡的情況比較復雜,我還真就不怕小喬折騰。”

安哲怔了一下,旋即道,“好吧,看來是我瞎操心了,我已經不在江州工作,不瞭解江州的情況,著實沒有發言權。”

兩人聊著,安哲打這個電話主要是為了祝賀吳惠文,他打心眼裡為吳惠文感到高興,畢竟吳惠文跨過廳級到副省的這一門檻,其意義是重大的,也意味著吳惠文成為了中管乾部,將來的舞臺空間更大。

而此刻正被兩人唸叨的喬梁,這會沒來由打了兩個噴嚏,搞得喬梁有些納悶,心想誰在背後唸叨他不成?眼下喬梁正在市局協助省紀律部門的調查組帶人,因為調查組提出要求,希望將章棟梁移交給調查組,喬梁接到調查組的這一請求,第一時間就跟市局聯係,並且協助辦理了相關的移交手續,因為章棟梁現在正接受市局督察部門的調查問詢。

章棟梁被省紀律部門的調查組帶走後沒一會,魯明就聽到了訊息,嚇得魯明臉都綠了,立刻給徐洪剛打電話,聽到魯明說的情況,徐洪剛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