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跳動,照見她溢滿殺意的雪亮眸底,她的聲音,也是那般冰冷:“我不與你廢話,殺你這種人臟了我的劍,把李賢昭的一切都告訴我,否則這劍臟了也就臟了吧!”

男人無從反抗,隻得如實招來:“我隻知道他和北燕人有勾結,就這麼多了!”

顧明舒冇有言語。

叛將李賢昭被父叔兄長下獄,可他逃離之後,平城便開始有百姓失蹤,最後纔有的陰山一戰。

顧明舒已經可以肯定,李賢昭與北燕人必有勾結。

然而她不覺得能從這些小角色身上得到什麼的訊息,隻是因為另有打算,所以故意這麼問罷了。

忽然,顧明舒微微偏了一下身子,長劍掠過她,釘在男人的腹部。

溫熱的血流出,染紅了男人的衣衫。

就在男人斷氣前,顧明舒望著生命的流逝,神色極為平靜“為什麼那麼多人寧死不屈,也不肯做他族奴顏媚骨的走狗,就是不想像你這般,冇有任何價值的死去。”

“為國捐軀或許無人銘記,死前也不一定冇有絲毫後悔,但至少保有為人的尊嚴。體體麵麵死去,並不比風風光光活著難,而你,兩者都做不到了。”

說完,顧明舒拔出嵌在牆內的劍,轉身迎向齊聚院中的北燕人。

男人眼中的光漸漸渙散,意識完全消失前,他看到雪光映出一道不折的身影,麵對如潮水般湧進來的敵人。

她從容不迫,傲然立世,一襲黑衣在純白的底色中如此分明。

男人唇角扯了扯,他從前本也是這樣的人,到底在哪裡丟了堅持呢?

這個答案,他再也不會知道了。

“殺!”

被斷了手指的元將軍一聲怒不可遏的嘶吼,北燕士兵如潮水般湧向顧明舒。

無數的長矛與利劍刺來,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咆哮著要將顧明舒吞冇。

麵對如此狠戾的進攻,顧明舒麵無懼色。

這院子的空間一共能容納多少人,她心裡大概有個數,就算這院子裡站滿了人,也在她可應付範圍之內。

然而必須速戰速決,否則屋簷一旦攀上弓箭手,要離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這一次,顧明舒冇有揮劍進攻。

那柄縈繞著神秘微芒的神兵,在她手中以絕妙的手法劃出一個完美的圓,將她周身籠罩在劍氣保護之內。

刺來的長矛與利劍,觸碰到劍氣時,都如同砍在棉花之上,冇有任何著力的感覺。

緊接著,劍氣形成氣流,將刺來的兵器吞噬,紛紛脫離主人的手。

勁風激盪,捲起墨發飛舞。

漫天刺目的劍芒種,顧明舒伸手握住劍柄。

她一聲輕叱,那些被她劍氣捲起的兵器在空中有瞬間的凝滯,隨即裹挾著強勁的力道四下飛散。

“奪奪奪!”

一陣密集的聲音響起,躲不開的人便絕了氣息。

而顧明舒此時已掠至屋頂,黑衣如墨,襟袖飄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風輕雲淡地瞥了眾人一眼。

她說:“元將軍,再會。”

望著顧明舒離去,元將軍並未氣急敗壞地追殺,而是問身邊的人:“短短兩日時間,死去四名向北燕投誠的東陵人,可查出顧明舒的意圖?”

身側的下屬立即回稟:“顧明舒剛剛逼問關於李賢昭的事。而這四人,都與李賢昭有牽扯。”

元將軍默然良久:“此事決不能讓她再查下去,命大家都帶上毒藥,下次務必要一舉將她擊殺!此女,斷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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