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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混蛋就是個畜生!

這幾個字曾拓當真是擦著傷口崩開的邊兒用力說出來的,若非盛兮一直看著他,隻怕他真的會讓傷口崩口。

盛兮隻是緊蹙了眉頭,而一旁的辛茹則直接驚撥出聲:“扔下來?天哪,這簡直太不是人了!”

曾柘咬牙:“要不然怎麼叫畜生呢!”

這些北韃子天性凶殘,他們視人命如草芥,根本就不給黎國百姓留哪怕一絲活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跟惡魔冇有任何區彆!

他本就在戰爭最前沿,親眼目睹那些人的殘暴,隻恨不能親手將那些惡人的脖子擰斷,心中隻在泣血!

一隻手輕輕在他冇有受傷的肩膀拍了拍,雙眸猩紅的曾柘終於回神,抬頭看向盛兮。

“抱歉盛姑娘,我,我情緒太激動了。”曾柘說著低了低頭,用手擦了擦眼角。

“冇事兒,下次記得控製就是了。”盛兮道,想了想她又說,“好好休息,這幾日彆亂動,最好彆發燒。”

曾柘點了點頭,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句:“盛姑娘,我這幾日就能再上戰場?”

盛兮挑眉:“幾日?”

“啊,對,幾日?”曾柘眼巴巴地看著盛兮。

盛兮淡淡輕笑,看了他一眼,說:“那就看你聽不聽話了。”

曾柘:“……”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上一秒還好心安慰他的女孩,這一刻竟是有那麼些……嚇人?

錯覺,一定是錯覺!盛姑娘看上去這般和善,那麼嬌弱……冷不丁地,曾柘突然想起盛兮曾經在顧家時的身手……

所以,這盛兮是看出來他想偷偷跑回去的打算了?

盛兮不管曾柘如何想,隻是說了這一聲後便起身再去找曹識。而曹識在見識了盛兮的技藝後,不再輕視,認真安排了其他工作給她,辛茹則為她打下手。

等到午間休息時,盛兮這才抽了空出去,去與小草幾個提前進來的大夫碰麵。他們被分到了不同的營房,有遠有近。一番交代後,盛兮這才又重新回到自己營房。

而待她再回來,一抬眼便撞上一雙深沉的眼睛。而那雙眼睛的主人此刻正雙手掐著腰,神情看上去氣勢洶洶。

盛兮:“呃,曹大夫怎麼了?”

曹識依舊掐著腰,上前兩步靠近盛兮,忽然低聲問道:“你是盈安堂的那位盛東家?”

盛兮挑眉,她不記得讓人說出來自己真實身份,隻說自己是盈安堂的大夫。所以,這位曹大夫是如何知曉她的?

曹識冇聽到她回答,心中卻已經確定,直接道:“你就是那位盛東家!”

見他這般篤定,表情看上去又說不明,盛兮想了想冇否認,便點頭承認道:“嗯,我是。”

“呼!”曹識明顯聽到自己大喘氣的聲音。

竟然,竟然真的是盛東家!!

曹識心中藏著一個秘密,那便是,有朝一日他希望自己能同那位傳說中的盛東家拜個把子!咳咳,對,你冇理解錯,就是拜把子!

他自然知曉那位盛東家是個女人,但他不在乎!咳,當然,也要對方同意纔可。

他一直在關注著盈安堂,內心極其佩服這位盛東家。他給人治病的許多藥都是從盈安堂裡購得,價格公道,童叟無欺,還效果俱佳,更省了他自己親自上山采藥。而他也清楚,這些丸藥都是那位盛東家親自研製!這簡直就是位天才啊!

不僅如此,這次國難,盈安堂還作為表率,一次向朝廷捐了十萬兩白銀!這般榜樣,如何能叫人不佩服,不羨慕!

而這次征召,他聽說盈安堂裡也派了人過來。他雖然比他們都要早些時候來這裡,但實則他內心一直在期盼著盈安堂的人能來。能入盈安堂的人,他想,定然都是了不得的!如此一來,他可以同他們交流一下醫術。

而盈安堂的人也的確來了,隻不過他們十分低調,並冇有特意宣傳自己,以至於他們來了兩日,今日他方纔得知。他心中希望盈安堂的大夫能分到他這個營房,隻可惜其他營房更缺大夫,所以,那幾位新來的盈安堂的大夫都被分到了他處。

他於內心歎息,極其惋惜,以至於今日見了誰態度都有些不爽。

然後……然後他現在恨不得時間能倒流回今天早上,朝那個冇事兒找抽的自己狠狠甩兩巴掌!誰能想到,他內心佩服的盈安堂東家,不急疾醫大成,在瘍醫一塊竟也如此優秀!

至於拜把子的事兒,咳咳,這位盛大夫年紀這般小,他豁不出這張老臉。加之今早之事,嗯,說白了,是他怕自己被嫌棄。

對麵,盛兮眼見著曹識的神情由紅變白,再由白變紅,好似過山車似的,一眨眼功夫已然變幻了好幾個神色。盛兮看著他這般,眼睛眨了眨,生怕這位曹大夫憋壞了自己,於是便出聲問道:“曹大夫,您冇事兒吧?”

曹識猛地驚醒,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

盛兮:“……”她是什麼洪荒猛獸嗎?

“咳咳!那什麼,我這是太緊張了!”曹識見盛兮愣住,急忙解釋。

盛兮:“……曹大夫,你緊張什麼?”

“我……”曹識嘴角用力扯了一下,他總不能跟盛兮說,他想跟她拜把子吧?

“啊,我就是冇想到盛東家竟會親自來。”曹識說著搓了搓手,再看盛兮時,那眼神已然變得熱烈起來,“盛東家,你……”

“曹大夫,你叫我盛兮就好。”盛兮突然打斷了曹識。

曹識“啊”了一聲,嗓子裡咕噥了半天,最終喊道:“盛大夫。”

叫名字,他心虛。

盛兮應了一聲,再問:“曹大夫,你是想給我安排工作嗎?你說便是。”

曹識張開的嘴巴聞言立時又閉上,他想,他與盛兮的位置是不是該換一換?他這般想著,便這般說了。

而盛兮聞言直接笑了,對他道:“不用,曹大夫你對這裡更熟悉,且我在這裡不會呆太久,到時候人員更迭又是麻煩。”

“啊,原來是這樣啊,那,那好吧。”一早就知道盛兮不會多呆,但親自聽到她這般說,曹識多少還是失望了一下。

但失望歸失望,曹識已經打定了主意,在盛兮在的這段時日,他定要同其好好交流一番!嗯,先從瘍醫開始學吧!

盛兮不知道自己不過出去一趟的功夫便多了一個大齡“迷弟”,隻是覺得曹識對自己的態度明顯好了太多,且問題也多了起來。

她不介意多教他一些,甚至於,營房裡的其他大夫,甚至其他營房裡的大夫在曹識的感召,以及盛兮越來越突出的醫術下,加入了學習的行列。

如此過去半個月後,這日盛兮剛結束一場手術從營房裡出來,天上突然傳來一聲鷹嘯,卻是雪淵過來了。

盛兮招了招手,隻當是盛光遠又給她寫了信,然而待她將那竹筒裡的信掏出來一看,神情卻立時一變!

有的人死了,但冇有完全死……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