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厲家莊園。

溫傾語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整個厲家莊園,這裡出入的傭人並不多,就算有,也是行色匆匆,不敢交頭接耳。

很明顯,都知道這兒是厲西霆的領地,無人敢僭越。

這個男人會不會讓她留下來?

溫傾語漂亮的柳葉眉蹙起,厲西霆這個男人,薄情冷厲,要是合作,不需要擔心節外生枝。

默了默,她轉身離開客房,去了廚房。

傭人王媽正在忙碌,看到走來一個膚白貌美,渾身充滿冷意的女人,手裡的動作頓了頓:“您是溫家小姐吧?”

除了厲西霆之外,還沒有人知道被送來厲家的是溫傾語。

溫傾語頷首,自顧自走進來,環視廚房一圈。

廚房所有裝備設施一應俱全,就連菜類什麼的都準備好了。

“你好,我想熬個湯給厲西霆,廚房能方便借用一下嗎?”

溫傾語收回視線,漂亮的狐貍眼收斂些許鋒芒。

這是別人的地盤,她還不想得罪厲西霆,這個傭人看上去年過半百,能在這裡留下來的,肯定是厲西霆信任的人。

王媽詫異,為她的話感到錯愕。

溫家也算是豪門,她也見過不少豪門千金,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這個溫瑤兒小姐,好像有點不一樣。

“溫小姐,你叫我王媽就好,隻是少爺他不喜歡吃別人做的東西,還是讓我來吧。”

王媽提醒,省得她白費功夫。

溫傾語聽出她的好意,清麗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要是他不吃,那我就自己喝吧,不會浪費。”

說完,她繫上圍裙,從架子上拿了菜,動作無比嫻熟的忙活。

王媽見狀,隻得搖搖頭,待會少爺肯定不會喝的,這是何苦呢?

一個小時後,厲西霆回家。

剛進門,聞到一股濃鬱的飯菜香味,而本該做飯的王媽,一臉驚愕的站在廚房門口。

“王媽?”

厲西霆眼眸微抬,淡聲喊道。

王媽登時回頭,“少爺,你回來了。”

“誰在裡麵?”

厲西霆捏了捏鼻梁,下巴微抬。

剛說完,一道清麗的人影從廚房走出來,手裡還端著一個砂鍋。

她的頭發高高束起,白皙的天鵝頸愈發纖細,狐貍眼被廚房的熱氣熏得染上一層水霧,精緻嫵媚的模樣,令厲西霆的眸色深了幾分。

溫傾語權當沒有看見他眼眸的暗色,把砂鍋放在長型餐桌上,摘掉隔熱手套。

“準備吃飯吧。”

飯桌上,擺放著一疊青菜,一盤清炒蝦仁,還有一砂鍋湯,裊裊熱氣升騰,散發著撲鼻的香味。

厲西霆按動電動輪椅,走到餐桌前。

“你做的?”

“是,時間匆忙,隻能給你準備這些。”溫傾語淡聲應道,“這是給你搭配的藥膳,砂鍋裡的湯配了一些活血化瘀的中藥材,吃了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她這麼久沒有做飯了,現在真的坐起來,還是信手拈來。

被溫家看不上的行為,此時卻成了她想博取厲西霆好感的手段,挺諷刺。

厲西霆挑眉,冷冽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想取悅我?”

“取悅”二字,分外刺耳,溫傾語忍住耳骨火辣辣的感覺,直視厲西霆:“這是其一,其二,我說過了,我能治好你的腿,這些藥膳,長期食用對你的身體有益無害,再輔以施針,內外同步進行調理才能事半功倍。”

厲西霆不說話,眼神似有探究之意。

這個女人的手段,剛剛他是見識到了的,或許,她真的能幫助到他?

旁邊的王媽大氣都不敢出,自家少爺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也不知道這個溫瑤兒到底能不能成功。

忽而,厲西霆抬手,食指晃了晃,王媽臉上一喜,長長鬆了口氣,忙不迭從廚房拿了碗筷出來。

少爺竟然吃了!

溫傾語心中也悄悄兒舒了口氣。

厲西霆吃了,是不是代表她能留下來?

厲西霆吃飯,不喜歡有外人在,王媽識相的退下去,將客廳留給厲西霆和溫傾語二人。

他吃飯慢條斯理,動作優雅得彷彿在品嘗什麼絕妙珍饈。

溫傾語默不作聲的坐在旁邊,等他吃完。

飯畢,他擱下筷子,“味道不錯。”

溫家的女兒,還真是有意思,做的藥膳味道,比那些營養師還要好上幾分。

“謝謝。”

溫傾語毫無感情的道謝,將他推到沙發前坐下,給他施針。

半個小時過後,厲西霆的額頭布滿細小的汗珠,眉宇卻鬆弛了不少。

“施針過程會有痛苦,隨著施針次數增加,痛苦會逐漸減少。”

收好銀針,溫傾語淡聲說道。

厲西霆低眸,看著溫傾語的眼色多了幾分欣賞:“你的醫術不錯,可惜我不會留下一個出爾反爾的溫家人在身邊。”

他從懷裡拿出一張支票,遞給溫傾語:“這裡是五百萬,治好我的腿,錢歸你。”

聲音冷涼,不帶一絲感情,溫傾語無比確定,如果不是因為醫術,她現在就會被他掃地出門。

溫傾語默了默,把支票推回去,倔強的抬起頭:“我不要錢,我說過了,我要的是厲少奶奶的身份。如果你執意趕我走,我能保證,整個華國你找不到第二個能醫治你腿的人。”

麵上堅毅,溫傾語的心臟卻狂躁的跳個不停。

她在賭。

賭厲西霆在爭取一個站起來的機會!

厲西霆冷笑,手指叩著茶幾麵:“你在威脅我?”

這是他不悅時常做的動作。

他不喜歡被人威脅,這個女人,三番兩次試探他的底線。

“我隻是想和你實現共贏。”

溫傾語語氣軟了幾分,“你放心,半年時間我就能讓你站起來,同樣,厲少奶奶這個身份我不需要霸占太久,隻需要一年時間,一年時間,你我再無瓜葛。”

她倨傲的站著,背脊挺直,如同一棵在寒風暴雪中綻放的紅梅。

眼神的恨意,竟讓厲西霆怔了怔。

這個女人,到底和溫家之間發生了什麼?

沒來由的,他竟然生出了幾分興趣,從他不能再行走後,還是第一回有了這種感覺。

挺有意思。

溫傾語拿不準厲西霆的意思,她的底線已經交代了,要是他還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