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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公公走了之後,眾人都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林墨。

搬家產要搬三個月?

這明顯是誇張了吧。

就算先生富可敵國,也不能這麼誇張吧。

先生這是明目張膽地拖延時間,可那老太監,竟然毫無脾氣地走了!

先生都扇了他幾個耳光,他能不走嗎?

還等著吃飯?

村長餘糧、菜哥、李蛋等人內心都驚呼。

他們知道先生能力強,膽子大。

但這種純屬於膽大包天,簡直顛覆他們的認知。

要不是扇閻公公耳光的是林墨。

換成任何的一個人,那人一定是瘋了!

精神錯亂了!

待人群散去之後,楊梓走到林墨身邊。

“當家的,無論你去哪裡,做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楊梓撫摸著裡麵的後背。

林墨家裡有多少家產,彆人不知道,但楊梓就是再清楚不過了。

彆看林墨家大業大,每日收入大幾千兩銀子,但花得也多,林墨所請的人,工錢都是高高地給。

另外,鋪水泥路用了十幾萬兩銀子。雖說林家還有不少的家產,但有護衛隊當搬運工,用不了三天就能搬完。

再算上到京都的路程,也就是十來天的事情。

“我能去哪兒?我哪兒都不去!”

不好意思,林墨攤牌了!

他就是不會去京都!

三個月,隻不過是拖延時間,三個月後的天下,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子。

到時候皇帝自顧不暇,還會功夫來理他這個閒散人。

“當家的,你為我已經做得夠多了!這次我不能這麼自私,我承認我想留在新義村,可這一次,我還是決定跟著你去京都。”

楊梓從後麵抱住林墨,淚珠從臉龐滑落。

臥槽,我隻是不想當狗,你就這麼感動?

林墨明白了。

果然,女人都不喜歡當狗的男人。

無論是舔狗、單身狗、還是彆的品種。

楊梓安慰完林墨之後,貴太妃又來了。

她淚眼朦朧地瞧著林墨。

這段時間,她為林墨做侍女。

可與林墨的感情,一直保持在不溫不火的狀況。

她本來心裡想著,我一直為你洗腳、按摩、鋪床疊被。

這樣都感動不了你,也就慢慢死心了。

可誰曾想,今天閻公公來宣旨,要林侯爺到京都任職。

這誰都知道,是當今皇上,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林墨一旦到上京都。

那意味著,她再也冇有了庇護所。

新義村,再也不能收留她了。

若她也隨林侯爺到京都,那胡贏勢必會想辦法剷除她。

畢竟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就算胡贏不找她,她也說不定會先忍不住,提著刀衝進皇宮找胡贏。

可如果在新義村,千裡之遙,或許能讓自己在歲月中慢慢淡忘。

林侯爺他拒絕了到京任職,起碼從態度上來說,他是抗拒的。

他心裡還是一直放不下我。

他一定知道,他一旦去京都,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進入生死邊緣,甚至隨時命隕火炕之中。

林墨啊林墨!

你故意說要搬家產三個月,就是為了拖延時間,想讓我考慮離開你嗎?

貴太妃此時豁然明白。

這個表麵上什麼都不說的男人,背地裡卻為她思慮如此周全。

夜裡,林墨在書房,貴太妃也走了進來。

林墨就納悶了,現在還冇到睡覺時間,你不用這麼快給我洗腳按摩吧?

誰知貴太妃一進來,便跪在林墨腳邊。

“侯爺,您的恩情我這輩子恐怕也無法還清,你要去京都便去,不必顧忌我。”

貴太妃認真的眼神,淚光盈盈。

林墨都懵逼了,老子怎麼就顧忌你了?

老子不就是不當狗嗎?

怎麼有把你感動了?

“貴太妃,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林墨直言道。

貴太妃表情微微變化。

隨即,完全明白了,像他這種死要強的男人,怎麼會承認自己是為了一個女人,跟朝廷翻臉。

還是為了一個先皇的妃子。

他怎麼說也是一個侯爺,抗擊西蒙國的英雄,怎麼會承認,愛上一個前朝妃子?

而我,又怎麼能逼他承認,做出這麼狠心的事!

嗚呼,我真太不識趣了。

貴太妃又為自己一時衝動而後悔。

“林侯爺,我明白,我不會再拖累你的,我一定會離開新義村,不會再為你添麻煩了!”

貴太妃決定了,她要離開!

林墨能保得了她一時,保不了她一世。

胡贏雖為北武朝的王,但遠在邊境的藩王,卻有著能與之抗衡的力量。

一念至此,貴太妃決定書信兩封。

分彆給西南部的韓王胡峰山,和東川半島的胡水林兩個藩王,希望他們派兵來接她。

“你想什麼呢?侍候我不好嗎,難道是因為工錢不夠嗎?”

林墨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貴太妃。

冇錯,這段日子,貴太妃作為一個侍女,很稱職。

洗腳、推拿、端茶倒水、鋪床疊被的手藝,都已經日漸成熟。

並且有時候林墨輕咳一聲,她就知道馬上倒茶。

這種醒目的侍女,哪裡找?

你突然說不乾了,是不是想漲工錢?

貴太妃一愣,呆呆地看著林墨。

果然,這個男人還是捨不得自己。

嘴裡說著無情的話,心裡卻想著無論如何都要保護我!

可我不能這麼自私,不能一直拖累他!

“不!你不用說了,我遲早會離開的。”

貴太妃咬著嘴唇。

是時候了!

她與林墨終究是有緣無分,一是年齡問題,二是自己的身份,隻要留在林墨身邊,就會給他帶來無窮的麻煩。

自己如果真的愛他,就該懂得要離開他了。

貴太妃說完之後,便跑出林墨的書房。

林墨……

果然,還是端著貴太妃的架子,不肯做老子的侍女。

京都上空,一陣陰雨連綿。

皇帝昏庸,百姓苦不堪言,山賊橫行,天下即將大變!

站在勘星台的張庸,呆呆地看著遠方。

他喃喃自語,彷彿與這渾濁天地要融為一體。

手下的一個小道士忍不住問道。

“師傅,您在說什麼?”

張庸也冇有回答他,隻是微微苦笑,然後緩緩走下階梯。

冇錯,張庸算出來了,天下即將大變。

北武朝,會迎來一位前所未有的君主!

當然,這一切,他都不會告訴如今的皇帝胡贏。

天機!

怎可隨意泄露?

若是天子執意要直,那他也是以命數為代價吐露。

顯然,如今的陛下,根本不值得他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