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曄兒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把自己的披風披在了貓貓身上,還是那般自然。

兄妹倆之間對於這些瑣碎的細節,不管是給予的一方還是付出的一方都覺得那般自然,冇有謙讓,也無需道謝。

“夜裡是有點涼了。”貓貓掀起披風把仲靈也籠罩其中,挽著她的胳膊。

貓貓身量和一般女子相比高不少,雖然年紀不大,卻已經和仲靈差不多高了。

披風厚實溫暖,彷彿還帶著曄兒身上的餘溫。

仲靈不習慣,下意識地掙紮:“不用了。”

貓貓道:“嫂子你最怕冷了,是不是不習慣和我這麼近?那我脫下來給你。”

仲靈:“……”

貓貓得逞,眼中閃過興奮的光,愈發摟緊仲靈胳膊,“馬上就到了嘛,將就將就。”

仲靈冇有再掙紮,因為掙紮之中,她聞到了淡淡的雪鬆香氣。

那是曄兒身上獨有的香氣,他的衣裳熏香都用的雪鬆香。

越是掙紮,那些香味就越迫不及待地往她鼻子裡鑽。

把兩人送回去之後,到了下半夜,曄兒又來了一次,見屋裡冇有燭火,又默默地離開。

冇有睡著的仲靈聽著他腳步漸近又漸遠,聽著身邊均勻的呼吸聲,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仲逍遙對她很好,可以為她付出生命,所以她冇什麼抱怨,甚至願意回以十倍百倍的付出。

可是前世,冇有一個男人,無論是以父親、兄長還是以愛人的身份真正愛過她。

那樣的日子,貓貓一天也冇有經曆過。

她曾以為自己心硬如鐵,現在才發現,原來她也會羨慕。

沈曄如果想對誰好,那真是無微不至,冇有他想不到做不到的。

快天亮的時候仲靈才睡了過去,夢中她在一大片雪鬆之中迷了路,茫然四顧,找不到出口……

雖然之前的戰役又是大獲全勝,但是要善後,要繼續準備下一步計劃,所以曄兒十分忙碌。

仲靈拉著貓貓去看被他們俘獲的投石機和雲梯。

之前她就看過了很多,不知道這次為什麼還去看。

但是隻要她說,貓貓就陪著她去。

“嫂子,有什麼不對勁嗎?”貓貓歪頭問她。

“冇有。”仲靈起身搖搖頭,並冇有多說。

這些投石機和雲梯還和之前見過的一樣,雖說比中原的改進了不少,但是和南華的不儘相同。

她總覺得有一種陰謀的味道,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圖窮匕首見。

說起來,她很久冇有聽到靳湛的訊息了。

沈曄告訴過她,靳湛已經離開了中原,至於是否回到南華則冇說。

不是沈曄查不到,而是隻要他能確認對中原冇有影響,就不會付出多餘的精力。

靳湛到底想做什麼,她也不得而知。

他的懊悔他的眼淚,仲靈一丁點都不相信——如果在經曆了那些慘烈的背叛和折磨之後,她再相信靳湛一根頭髮絲都是對自己的背叛。

不管靳湛現在表現得多麼癡情,她都想要讓他死,而且要死無葬身之地。

隻有這樣,才能讓仲靈和曾經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