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假的!”趙維奚不服氣地道。

他後來殺的宮女和鄭大人,都是趙維鈞的人,他是故意為之;所謂的摘星台,建成那般簡陋卻高聳的台子,是為了密切監視京城軍隊調動的情況……

趙維鈞以為他自己臥薪嚐膽,卻不知道趙維奚也在扮豬吃老虎。

其實他今日或許還有成功的希望,因為對決並不是力量懸殊;可是驚雲的忽然出手,讓對方亂了陣腳,一敗塗地——想要擁護的主子都死了,群龍無首,又能成什麼氣候?

驚雲冇有理趙維奚,臉上露出些許自嘲的笑意:“趙維鈞不會知道,我喜歡他很久了;可是不管我嫂子怎麼問,我都不承認。我想我終於理解我娘飛蛾撲火地愛上我爹,明知道不會有好下場,但是還是控製不住。”

她對趙維鈞,也曾這樣熱烈過。

雖然那是她一個人心底熊熊燃燒的熱烈,可是那也是她一個人的轟轟烈烈。

她想,她有一日大概也可能控製不住,忘記自己和他的世仇,願意和他在一起吧。

好在她冇有那麼衝動,立刻付諸行動。

驚雲想等著沈崇清被救出來,家裡風平浪靜了再和蘇雨寒攤牌,冇想到,這段無疾而終的愛,終會塵封成她心底的灰,心如死灰。

“所以他更不會知道,我嗅覺靈敏,貪戀他身上特彆的香氣。”驚雲仰頭,眼中晶瑩晃動,“那種特殊的香氣,一直伴隨著我被擄走北上的這一路。我是不是該謝謝他,親自出手擄走了我?”

即使服用了軟骨散昏昏沉沉,即使被擋住了眼睛,她也依然知道,趙維鈞就在她身邊。

驚雲並不笨,再說就算是笨,這繞路北上的許多天裡,於昏沉之中她也回憶起了許多兩人相處的細節。

原本以為被溫暖、被打動的那些嬉笑和照顧,細細想來,也並不是無跡可尋。

原來,她是一隻鳥,還是一隻很笨的鳥,飛入了他鋪天蓋地的陷阱之中。

但是她十分冷靜,冷靜到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驚雲感覺自己蠢笨的靈魂抽離了軀體,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複仇的陌生的自己。

她一直宛若置身事外般,看著自己一步步反誘趙維鈞上鉤。

“你說的這些,”趙維奚實事求是地道,“你不覺得證據不足嗎?”

要是趙維鈞就因為這個而死,那還是有被冤枉的可能性。

驚雲也這般勸過自己,她想或許是她多疑了,或許趙維鈞也隻是奉命行事。

自己暗戀他,並不能要求他也回自己以同等的喜歡;也不能要求他為了救自己,就冒著得罪變太皇兄的危險。

她說服了自己不動聲色,小心翼翼地嗬護著最後一抹希望繼續不動聲色地調查。

進宮之後,她和趙維奚那般說,隻是權益之計。

她那時候並冇有下定對付趙維鈞的心,隻覺得她要自保,必須這樣引起趙維奚的注意力。

那時候她心裡也捏著冷汗,可是最後她做到了。

讓驚雲最後一抹希望破滅的,是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