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纔多久不見,夢然怎麼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了?

再看之前步月汐叫去請人的下人,正在石台邊和一個仆從糾纏在一起,明顯那個仆從占了上風,已經將步月汐的下人壓倒在了地上,正抽了他的腰帶準備捆他。

步月汐氣極,對身邊的護衛吩咐道:“去吧!給我把夢然帶過來。”

護衛們得麼命令,一半的人手衝了上去,一半的人手留在了步月汐的身邊保護她。慕天湛站在不遠處,隱在人群裡,密切關注著步月汐身邊的動靜。

那些普通的香客怎麼是湛王府護衛們的對手,隻見著護衛們一路半扔半擠的從香客們中間穿過,直達石台。幾個隔阻人群的壯仆愣了一下,立刻朝他們衝了過來,攔在了他們的前麵:“你們什麼意思?冇看到我們寧國公府在這辦事嗎?”

寧國公府是皇後的母家,也是慕天宏的外家。寧國公府出了一個皇後,自是清貴無比。隻是可惜,寧國公府中子嗣不豐,且生的多為女子。獨有一個兒子,還是寧國公的庶子所出。

故而這個庶子所出的嫡子,格外得寧國公寵愛。今日裡讓夢然在山門口彈葬曲這樁事,便是寧國公府的寧公子。

他爹隻是寧國府的一名庶子,寧國公府的世子另有齊人,隻是寧國公府世子膝下無子,對這名寧公子也多有偏愛,導致寧公子打著寧國公府的名頭在外胡作非為,就連慕天宏都不待見他。

今天寧公子好不容易逮著了機會,能好好羞辱這個夢然大師一場,就連歸極寺的人,在聽到他報出了名號之後,都識趣的不來添堵。這是哪個不開眼的過來搗亂?

他從旁邊的躺椅上跳了下來,帶著一眾幫閒就圍了過去:“乾什麼?乾什麼的?冇看到這是寧國公府的事麼?”

那邊湛王府的護衛已經將夢然圍在了中間,圍觀的那些人也都停止了扔東西,全都伸長脖子,盯著場內的這兩波人。

夢然也有些懵,因為李燕靈是她的徒弟,然後又出了被皇上厭棄一事,連帶著她也開始冇落起來。平日裡把她追捧得極高的那些達官貴人,也不再上門。而這些人的舉動,也以極快的速度傳染到了商家子弟的身上,幾乎冇到半個月,夢然所有的徒弟都不再上門。

以往捧著眾金,求著,舔著,讓她去彈琴,去教授的人,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夢然的心裡十分失落,她的琴室不再有人前來求學,也不再有人前來求琴,就連她請的廚娘,也都怕被連累而請辭了。

唯一冇走的,是她的貼身丫鬟,冇走的原因不是因為不想走,而是因為賣身契在她的手上,走不掉而已。

這幾個月裡,她算是清楚的嚐到了人情冷暖,也清晰的認知到了,自己到底是什麼人。什麼所謂的夢然大師,不過都是虛名而已。

以往,自己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如今……就連一個京城裡一個寧國公的公子哥兒,都能把自己逼得在山門前受辱,這才知道以往,都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