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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祖前輩,實不相瞞……我這次就是受人指引,前來求問自己身份的。”林七夜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受人指引?是誰?”

林七夜猶豫片刻,還是將小男孩的存在告知暗祖,聽完之後,暗祖的眉頭反而越皺越緊。

“所以,如果您知道關於我的事情,請您務必告知。”

“這……倒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隻是……您現在的情況,其實我們也不太清楚。”

聽到這個回答,林七夜愣在原地。

暗祖思索片刻,反問道:“這麼問吧……您對祖神,瞭解多少?”

“生靈誕生之後,眾生對自然的恐懼與崇拜化作信仰,從中誕生了‘神’的存在,而這些最古老,最原始的神明,便被稱為‘祖神’。”林七夜回憶著當年靈寶天尊的描述,回答道。

“沒錯。”暗祖微微點頭,“那你知道,信仰,是如何誕生出‘神’的嗎?”

林七夜搖頭。

“信仰,虛無縹緲,而像我們這種神明,則是真實存在的……由虛到實,從無到有,這個被大部分人忽略的過程,纔是所有神明真正的起源,我們祖神也不例外。”

“您的意思是,這個過程並非是自然衍化的?”

“當然不是。”暗祖停頓片刻,“這個過程中,有一個存在,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什麼?”

暗祖伸出手指,指了指頭頂的天空。

“這個世界本身……或者說,是這座宇宙的意誌。”

林七夜愣了許久,皺眉重復了一遍,“這座宇宙的意誌?”

“神明的存在依托於法則,而法則,則是這座宇宙中的秩序……正是在這座宇宙的意誌驅使下,我們才從信仰中誕生,以本源或者法則為依托,鑄造出身軀與神力。

換句話說,這個世界之所以有神,是因為這座宇宙想要‘神’存在……”

無視了林七夜與紀念目瞪口呆的表情,暗祖伸出手,指了指高臺的中央,那座空蕩的神壇。

“還記得那個嗎?”

“記得……當時我就是將【王之星幣】放在了神壇的凹槽上,纔開啟了祖神石陣。”

“那座神壇上原本供奉的,就是這座宇宙的意誌,而那枚星幣,則是我們曾經用來具象那一縷宇宙意誌的工具。”暗祖的眼眸中浮現出追憶之色,

“後來,我們便遇到了入侵這座宇宙的克係眾神,他們試圖汙染這座宇宙,所以我們便用盡全力與它們廝殺……那一戰之後,我們受了重創,陷入沉睡,祖神殿也廢了大半,星幣也被誤入這裡的探索者取走。”

聽完了暗祖的敘述,林七夜許久纔回過神來,問道:

“神明是因宇宙的意誌而生,但克蘇魯神話不在此列?”

“它們本就不屬於這座宇宙,也壓根就不是什麼神話,而是外來的入侵者。”

林七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跟之前梅林的推論倒是一致……

“可是你說的這些,跟我的身份有什麼關係?”林七夜還是問出了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暗祖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你,就是這座宇宙的意誌。”

這句話落在林七夜的耳中,宛若一道驚雷轟鳴作響,

他在原地怔了許久,才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我?是這座宇宙的意誌?這怎麼可能?”

“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認錯,但我們絕不會……我們曾供奉了你無數的歲月,沒有人比我們更熟悉你的氣息。”暗祖篤定的說道,“你就是這座宇宙的意誌,或者說……是它的一部分。”

林七夜茫然的呆在原地。

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當年左青描述的,自己被奪走病院後,出手“暴揍”【混沌】的場麵。

【……我也不太清楚那是怎麼回事,你一掌就拍碎了足以泯滅整座天庭的攻擊,徒手撕碎了【混沌】的眼球,隨手召喚出無數白色的法則鏈條將祂洞穿,空間位麵在你的手中像是玩物……】

隨手召喚出無數法則……空間位麵像是玩物……從左青的描述中,當時自己的這些能力,似乎也隻有“宇宙意誌”這個存在能夠解釋?

不對……當時掌控自己身體的,應該是那個小男孩才對!

這一刻,一個念頭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我不是這座宇宙的意誌……他纔是?”林七夜喃喃自語,“可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說……這裡能找到有關我身份的答案?還是說……他是這座宇宙的意誌,而我是他的一部分?”

“如果我真是他的一部分,為什麼會出現在病院中……又為什麼突然到了地球?成為林七夜?”

“不對……他說他是林七夜……那我是誰?還是不對……他應該是宇宙的意誌才說得通……”

繁亂的念頭不斷湧現在林七夜的腦海,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很脹,一切似乎都混亂無比。

“你是這座宇宙的意誌,我們能確定的,隻有這一點。”暗祖緩緩開口,“至於你說的小男孩,和你之間的關係……我們並不清楚,你的存在本就不是我們能輕易理解的。”

“不對……這說不通啊?”林七夜皺眉開口,“你看……宇宙該有多浩瀚?地球在宇宙中,就連一粒塵埃都算不上,就算我真是這座宇宙的意誌,為什麼偏偏會出現在地球?

還有……如果按照這個邏輯,為什麼隻有地球上出現了神明?為什麼克蘇魯神話入侵這座宇宙,會選擇地球為最終目標?

地球又不是這座宇宙的中心……為什麼會這樣?”

越是往深處想,林七夜就越覺得一切是那麼的荒謬,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彷彿都被顛覆了。

暗祖抬頭,與其他幾位祖神石像對視一眼,還是開口道:

“這一點,也許隻有等你親自去宇宙深處走一趟,才能知道……”

林七夜眉頭緊鎖的站在原地,像是一尊沉思的雕塑,許久不曾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