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築基死士們緊鑼密鼓的準備中,一月時間轉瞬即過。

一月後,一處霧氣朦朧的大峽穀上空,二十道遁光如流星般劃過。

“得到玉牌者通過,未得玉牌者淘汰!”

“此次考覈,可以使用任何手段。”

“玉牌放在峽穀幾處顯眼的地方,使用神識掃描可以輕易找到,但是禁止收入儲物袋,必須帶在身上!”

冷月心冷冷的宣佈規則,十八名死士恭敬聆聽。

盡管都是築基境界,但初期和巔峰的差距,可不是那麼簡單。

從前十幾年留下的威信,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消除的。

從這個時候站隊,已經明顯可以看出,築基死士們已經隱隱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團夥。

多則四五人,少則兩三人。

不過也有實力太過弱小的,沒有修士願意與之聯合,被明顯孤立在一邊。

許浩然、沈山、宮心媛三人,加上後來加入的一名築基修士,共同組成了一個團體。

四人雖然不是最大的團體,但綜合實力絕對不弱,故而通過考覈的機會也不小。

實力在幾個團夥中,絕對可以排進前三。

不過最大的一個團夥足足五人,在大家實力相差不多的時候,無疑占據了非常大的優勢。

參加此次考覈的修士隻有十八人,如果能組建九人的團夥,通過考覈便是十拿九穩了。

但十幾年的訓練生涯裡,許多修士之間,早已經結下了不解之仇。

想要放下成見聯合在一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考覈開始!”

沒過多久,冷月心便將規則都說了一遍,然後大聲宣佈考覈開始。

瞬間,場中的氣氛便是一變!

由輕鬆平靜,變得冰冷肅殺,在某些實力弱小的修士眼中,更是幾乎凝滯!

“轟!!!”

下一瞬,接連十幾道遁光沖天而起,向著大峽穀之中沖去。

“嘿嘿~”

有修士臉上冷笑連連,惡意幾乎不加以掩飾,直接帶領團夥跟在落單修士後麵。

要在大戰來臨之前,先清理掉“雜魚”,以免被撿了便宜。

也有落單修士畏懼死亡,停留在原點遲遲不肯出發,畢竟那些人不可能在“尊主”和“教官”麵前動手吧?

這種行為無異於慢性死亡。

冷月心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不過並沒有說什麼,隻是飛上高空向劉玉匯報情況。

“冷師侄,這些死士都是你一手帶起來的,依你之見,有哪些人能夠走到最後?”

觀察了一會兒,劉玉笑問道。

堪比金丹中期的強大神識,早已將整個大峽穀的情況都收入眼底,任何情況都逃不脫他的掌握。

“回師叔,弟子不敢妄言。”

“雖然的確是弟子一手帶起來的,但他們築基後的實力,弟子卻並不清楚,此時的行為也無法預測。”

“所以最後誰能過關,弟子也不確定。”

冷月心搖了搖頭道。

“確實如此。”

劉玉輕輕頷首,既然手下不願說,也沒有強求。

畢竟好處自己都拿了,總不能一點麵子都不給屬下吧?

……

“轟轟!!!”

“噗~!”

空蕩寂靜的峽穀之中,響起了接連不斷的法術轟鳴,打破了此處的平靜。

樹木成片成片的倒塌,法術之火熊熊燃燒,無辜鳥獸被波及,瞬間便丟掉了性命。

無數飛禽走獸被驚動,感知到那令它們顫栗的威能,驚慌失措向峽穀之外逃去。

不過鬥法的動靜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考覈一開始,幾大團隊無一例外,紛紛對著落單修士揮動屠刀。

將實力弱小者優先淘汰出局,以免最後被他們撿了便宜。

第一個時辰,人數便減少到了十四人,所有落單者都被淘汰出局。

滅殺落單修士後,幾大團隊紛紛落下遁光隱匿位置,開始搜尋死士玉牌的下落。

雖然在天空中飛遁的速度更快,但過早暴露位置,很容易處於不利的局麵,所以幾大團隊不約而同的落下了遁光。

畢竟,此次任務的目標是玉牌,廝殺也隻是得到玉牌的一種手段。

如果運作不當,就算實力高強也不一定能夠笑到最後。

隻是這樣一來,方圓幾十裡的峽穀,就夠這些人找一段時間了。

接下來,進入到了一段相對平靜的時期,幾大團夥安靜尋找令牌。

第二個時辰,一塊塊玉牌被發現。

“踏踏”

樹枝承受重量,被壓彎了下去,隨後又快速反彈上來。

但一道身影已經掠過。

“已經過去一個時辰,卻還隻是收獲一枚玉牌,情況有些不妙啊。”

“不知其它團夥的情況如何?”

快速在山林間穿行,沈山臉色有些難看。

在他幾十丈外的地方,還有著三道身影,正是宮心媛、許浩然三人。

一個時辰過去,卻隻收獲了一枚玉牌,這讓團隊內的氣氛極其凝重,隱隱有一種不安正在蔓延。

但距離考覈結束的時間還早,雖然出師不利,但大家總算還是沒有胡思亂想。

就這樣,很快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忽然,許浩然前進的腳步一滯,隻因他的神識之中,出現了兩道人影!

“是馮宏逸、舒天成兩人。”

許浩然很快認出了兩人,他眼神隨之一凝,臉色露出幾分激動之色。

因為兩人腰間,赫然分別掛著一塊玉牌!

隻要能將兩人的玉牌拿到手,作為隱隱的“第一高手”,怎麼也能分到一塊吧?

這樣想著,許浩然悄無聲息收回神識,將發現告訴沈山、宮心媛等三人。

“真的要動手嗎?”

宮心媛微微皺眉,還是有些猶豫。

先前擊殺落單修士,她也沒有出手,而是由許浩然和另一人完成。

“隻能出手了。”

“繼續這樣下去,最後我們還是免不了要動手,真到了那時手中沒有玉牌,隻會更加被動。”

沈山沉傳音道。

“沒什麼可猶豫的。”

“如果讓這兩人帶著令牌離開,搶先完成任務,那我等為了爭奪剩下的令牌,就隻能與其它團隊火拚。”

“到了那時,風險隻會更大!”

許浩然死死盯著宮心媛,神識傳音說道。

看著對方,他眼低閃過一絲厭惡,被掩飾的很好。

在他看來,過往的淘汰考覈之中,沒少有修士因為此女而死。

此時卻又惺惺作態,簡直不可理喻。

“殺!”

最後一人做了割喉的動作,隻傳音了一個字。

按照事先的約定,少數服從多數,在三比一的情況下,四人意見很快達成一致。

神識交流極為迅速,從許浩然發現目標,到四人做出決定不過兩息時間。

兩息後,四人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向著名為馮弘逸、舒天成的方向包圍而去。

這兩人已經拿到了玉牌,正想離開峽穀完成任務,所以前進方向很好預測。

“動手!”

遊離在對方神識範圍之外,到達了約定的時間,四人在同一時間出手。

“裂地術”

沈山雙手亮起黃色靈光,快速往地麵一按,一道細細的裂縫便浮現而出,向目標兩人蔓延而去。

“血蝠術”

許浩然劃破手掌,任由鮮血噴湧化為嗜血蝙蝠,撲騰翅膀飛向目標。

“萬葉飛花”

宮心媛也在同一時間出手。

她眸中閃耀綠光,一片片綠葉在她身周形成潮流,每一片都能穿金斷石,也從叢林中向目標湧去。

因為不能離開朝陽山,劉玉也沒有發下好一點的法器,故而所有築基死士都沒有驅使法器,隻是通過法術對敵。

不過他們的法術,倒是頗為熟練,顯然築基之後沒少練習。

“不好!”

四人動手的同時,根據周圍的靈氣波動,名為馮弘逸的修士便察覺不對。

但當他神識一掃,一道蔓延而來的裂縫,已經接近十丈之內!

“不好快退!”

不容多想,兩人飛快退去。

但其它三個方向,同一時間也有法術攻擊到來,封死了兩人所有退路。

一時間,兩人險象環生。

“轟隆隆”

山林間,很快再次響起法術的轟鳴之聲。

四對二本就占據優勢,何況先出手更占盡先機,所以這場鬥法的結局早已註定。

短短十幾個呼吸,山林間的轟鳴便已經停止。

“速速離開,方纔鬥法的動靜,應該已經被其它隊伍察覺。”

“我等的行蹤已經暴露!”

拿到令牌,沈山十分冷靜,快速毀屍滅跡然後道。

“不錯。”

許浩然同樣拿到了一塊玉牌,所以也想快點離開。

意見統一,四人收拾戰利品,快速離開了鬥法之地。

……

第三個時辰,九塊玉牌都已經被發現。

“咦,這個小傢夥有點意思。”

“居然練成了“木隱術”,如果不是近距離神識仔細掃描的話,恐怕同階修士都不能發現。”

“看人,此人應該就是用這個獨門法術,說服了兩名隊友。”

“更有意思的是,這三人居然都拿到了玉牌。”

劉玉睜開眼眸,閃過一絲驚訝。

木隱術,二階下品法術,顧名思義就是輔以草木植物,來達到隱身效果的法術。

所處環境草木越是繁茂,此術的效果就越強,而且隱身的同時還能躲過一般的神識探查,並且可以移動。

隻是三人帶著三枚玉牌消失,剩下的九人爭奪六枚令牌,無疑會導致競爭更為慘烈。

“有意思。”

劉玉稍稍降低遁光,已經隨時準備出手,以免死傷超出計算,讓人數保持在九名。

第四個時辰,已經有了三枚玉牌的沈山隊伍沒有發現令牌,不過他們此時已經有了三枚玉牌,故而並不怎麼擔心。

第五、六、七、十個時辰,他們依舊沒有發現玉牌,漸漸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因為此時,沈山四人已經差不多將峽穀所有地方都找了一遍!

“莫非,已經有修士帶著玉牌離開?”

這樣想著,沈山隊伍內的氣氛陡然一變,有玉牌在身的三人,看向沒有玉牌的一人目光變得有些微妙。

但就在這時,許浩然的靈覺被觸動,猛然看向叢林一側,厲聲喝道:

“是誰?!”

聞言,三人齊齊望了過去。

“啪啪啪”一名左眼帶著眼罩的男修鼓掌,自叢林中走出,身後還跟著四名築基修士。

最關鍵的是,這五人居然隻有三枚玉牌。

“難辦了。”

沈山與宮心媛對視一眼,同時閃過這個念頭。

“幾位道友的默契,當真非同一般,居然已經找到了三枚玉牌。”

“不像我等,到現在還收獲寥寥。”

“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幾位道友,可否借給在下兩枚玉牌呢?”

獨眼男修陰陽怪氣的說道。

待說到最後一句,他們五人齊齊上前一步,靈壓向著沈山等人壓迫而去。

其實久久找尋不到令牌,獨眼龍五人更加著急,他們知道繼續這樣下去,隊伍內部說不定就會發生一場火拚。

以為另一隻隊伍,已經帶著令牌使用手段離開。

故而他們找到沈山四人,縱然實力差距沒有想象中大,也不願意放過。

獨眼龍很清楚,對方隊伍也不全都有玉牌,麵對自己隊伍的時候,未必就能齊心協力。

故而他才故意表現得囂張一些,想要冒險一試!

同階修士的靈壓,當然不會對沈山、宮心媛等人造成影響,但那種心靈上的壓迫依舊存在。

畢竟,對方多了一人!

在築基不超過一年,大家實力都相差不大的情況下,一人的差距便足以扭轉戰局!

“我等...”

沈山死死盯著對方,神識暗中發出傳音。

但他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一道靈壓沖天而起,不由驚愕的轉頭看去。

隻見許浩然已經化為一道血色遁光,向峽穀出口處飛去,竟丟下了他們三人獨自逃跑!

“孽障!”

沈山暗罵一聲,但此時卻無暇多想,正想傳音安撫另外一人,卻猛然感到身旁又是一道靈壓沖天而起。

正是沒有玉牌的最後一人!

此人很清楚,獨眼龍需要的是令牌,隻要自己劃清界限,對方的目標就不可能是他,所以迅速做出了選擇。

甚至他還在想,倘若雙方兩敗俱傷,是不是可以......

接連兩人違背約定臨陣脫逃,沈山和宮心媛對視一眼——逃!

下一瞬,兩人同樣祭出法器,化為遁光直直往峽穀出口方向飛去。

隻要到了出口,將令牌交給冷教官,考覈通過便算安全了。

以四敵五或許有一些勝算,但以二敵五卻幾乎是必死無疑,跟送死已經沒有多少區別,所以兩人沒有分毫戰意。

不到一息的時間,接連四道遁光沖天而起。

“追!”

獨眼修士確實沒有料到這種情況,不過他反應也足夠塊,迅速下令道。

“轟”

三道遁光在前,五道遁光在後,八道顏色各異的遁光劃破白茫茫的霧氣。

許浩然沒有直接朝出口的方向飛去,而是選擇了迂迴的方式,所以並沒有與八人一起。

至於最後一人,也是一個狠角色,居然就在沈山、宮心媛兩人的正前方。

此人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找機會,看看能不能從“隊友”那裡,將玉牌拿回來。

畢竟這是最後的機會,哪怕稍有差池便可能立即殞命,也要冒險一試!

“砰砰砰”

火蛇、火龍、冰刃、冰針,法術碰撞的轟鳴響徹長空!

駕馭遁光的同時,沈山體內法力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噴湧,在自己與宮心媛身周形成幾麵土遁。

“凝石術”

接著,他雙手法訣狂掐,凝聚出一根根土槍、土劍,扔向後方追擊而來的五人。

宮心媛也同樣沒有留手,綠色的長發飛舞,萬千綠葉形成一片烏雲遮蔽天空,向後方轟擊而來的法術抵擋而去。

要不是此地的草木多,恐怕還無法發揮如此威能!

兩人齊心協力,雖然看起來兇險萬分,但居然真的險險抵擋住了。

照這樣下去,完全可以堅持到出口!

意識到這個情況,兩人同時心中一動,嘴角就要露出笑意。

但這笑意還沒有升起,就要前方忽然閃耀的火光打斷!

“火龍術”

赫然是方纔的好隊友出手!

繼續這樣下去,兩人平安達到入口,他又如何有機會奪取令牌?

豈不是等死?!

於是,此人果然出手,悍然襲擊幾息之前還是隊友的兩人!

察覺不對,沈山立即控製土盾抵擋。

“砰砰砰”

一臉崩毀五道土盾,火龍的威能終於消耗殆盡。

可沈山兩人的遁光,因為也放緩了速度,被獨眼修士五人追上來不少。

要是前麵的“好隊友”再來兩次,兩人定當萬劫不復!

意識這種情況,在危急萬分的關頭,宮心媛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祭出自己的下品法器,義無反顧向著獨眼修士五人飛去!

“不!”

沈山目眥欲裂。

“替我活下去,好好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

宮心媛發出最後一道傳音,隨後迅速燃燒法力,周身靈壓急劇上升。

這一刻,那綠色秀發與森海交相輝映,散發聖潔的光輝。

“不要!”

不管沈山怎麼呼喚,宮心媛都沒有回頭。

在這危急的關頭,沈山隻能收拾心情,竭力提升遁速。

不然,宮心媛的犧牲就完全白費了。

有了宮心媛的阻擋,獨眼修士五人暫時不能追上來,而“好隊友”一人,也阻止不了沈山向出口靠近。

或許是在生死關頭激發了潛力,他感覺自己對於“凝石術”的領悟,又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法術大成!

此時沈山的實力,已經超出“好隊友”一大段距離,達到了老牌築基的水準。

倘若有足夠的時間,足以單獨擊殺“好隊友”

“砰~~!”

法術此起彼伏的轟鳴中,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當沈山再也感覺不到,宮心媛氣息的時候,出口終於接近!

他不敢回頭,隻能一往無前,隻是眼角在不知不覺中濕潤。

十幾年中,相互扶持的一幕幕,又漸漸湧上心頭!

……

“在世俗叢林中,有一種罕見的動物,同輩之中僅有一隻。”

“那是什麼?”

劉玉問道。

漆黑如墨的瞳孔,透過銀白色的麵具,看著眼前失魂落魄的青年修士。

“是白虎,尊主。”

盡管傷心欲絕,但依然無法擺脫“琉璃惑心術”的影響,沈山目中恢復一絲光澤,下意識回道道。

“沒錯。”

“從此以後,你的代號,就叫做白虎。”

劉玉淡淡說道。

經歷過“有情”,更能體會什麼是“無情”,而作為死士,最好不要有多餘的情感。

他很期待這個小傢夥日後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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