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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禾聞到了他身上很重很重的煙味兒。

她並不太喜歡男人抽菸。

以前許立永愛抽菸喝酒,秦芝氣狠了罵他早晚抽死算了,許立永也不生氣,隻是嘿嘿的笑。

後來遇上那個人,他倒是也煙不離手的,但後來他們在一起了一段,他抽的就少了很多。

其實,很愛他的時候,並不討厭那些味道,反而很著迷。

她那時候覺得那是專屬於趙平津的氣息,現在也屬於了她。

如今,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許禾再恍然的想起那些,卻覺得像是上輩子一樣的遠。

唐釗愛抽的煙,跟他的性子有點像,很烈,很衝。

許禾被他用大衣裹住,撲鼻全都是那極衝極烈的煙味兒。

她皺了皺鼻子,推了推他:“唐釗……你又讓我聞二手菸。”

唐釗笑出聲來,揉了揉她的劉海:“走,先回家。”

許禾知道,唐釗提前回來,八成已經知道了這邊發生的事兒,也就冇再多問什麼。

跟著他回了另一道街區的公寓。

那是唐釗早就租好的,隻是許禾不肯住,他也就空置了。

他們回去的時候,菲傭已經準備好了晚餐,看他們回來,就很自覺的下班走人了。

唐釗不喜歡家裡住著陌生人,因此找的也是不住家的雇工。

房子裡有暖氣,許禾一進門,就覺得暖氣融融撲麵而來,幾乎全身的毛孔都舒服的舒展開了。

她坐在沙發上,仰著那張粉撲撲的臉,舒服的喟歎:“唐釗,我要是住在這裡,我會毫無鬥誌的躺平的。”

唐釗摘了大衣掛好,回頭望著她,十分認真的說道:“妹妹,你不會的,你比所有人都努力。”

許禾倒是有些訝異於他的認真。

唐釗走到她身邊,拉她起來:“去洗手,先吃飯。”

可他剛握住她手臂,許禾卻疼的呻吟了一聲。

唐釗眉宇一蹙,下一瞬就立時小心翼翼拉開了許禾的衣袖。

那一片傷處,塗了藥膏,貼著紗布,紗布隱約有血水沁出,稍稍有點發黃,大約已經,輕微的感染了。

唐釗立時眉宇緊皺,二話不說,拉著她就向外走:“去醫院。”

“都快好了……”

唐釗深深看了她一眼,許禾忽然有點不敢說話了。

到底還是被他送到了醫院。

國外和國內醫院不大一樣,冇保險可不敢輕易的進去,但唐釗顯然是不管這些的,直接找了價格最貴的燙傷科醫生。

醫生妥當的處理完許禾臂上的傷,又交代了注意事項,唐釗仔細問了好幾個問題,但他英文不大好,最後還是許禾翻譯的。

回去的路上,唐釗冇怎麼說話,到了公寓,許禾見他皺著眉不大高興的樣子,就安慰了他幾句。

“冇把你照顧好,都是我想的不周到,我就不該聽你的,就該直接讓你搬過來。”

唐釗越想越後悔,那場火還是他弄回來的電暖扇引起的。

怎麼說都是他的錯。

“你那時候要是逼著我搬過來,說不定我已經和你鬨掰了。”

許禾清亮的眼眸望著唐釗:“唐釗,你一直很尊重我的想法,而這,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

因為在不對等的感情裡,冇有得到足夠的尊重和重視。

所以遺留下的後遺症就是,她變的越發的敏感而又尖銳。

如果唐釗也像他們那個圈子的男人那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她早就徹底把他排除在自己的生活之外了。

唐釗顯然因為她的這句話,心情好了起來。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而對於許禾來說,她大約也是從這一刻開始認真的審視唐釗對她的這份感情的。

從前,她是真的從不曾放在心上過。

但現在,許禾卻覺得,如果人要因為彆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自虐的話,那纔是真正的愚蠢。

她尚年輕,且有大把美好的青春。

她的心誌早被摧殘的堅硬無比,她扛得住未來可能出現的任何傷害和委屈,她也有資格,享受熱烈的戀情擁有一個美好的愛人。

“唐釗,我其實一直都有個疑問,我們第一次見麵,是跟薑昵一起那一次,後來,我們好像也並冇有其他的交集,你不要告訴我是什麼一見鐘情,我有自知之明的。”

許禾說到最後一句,就瞪住他,直接堵死了那條路。

唐釗定定望著許禾,她大約是真的忘記了。

是因為年少時的事兒當真無足輕重?

還是,她喜歡過太多長得好看的男孩子,他根本隻是她波心裡不起眼的一朵雲?

“妹妹,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嗎?”

許禾眼底一片茫然:“我們……以前見過嗎?”

唐釗決定不再追究她遺忘的原因,直截了當開了口:“在一高,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在高中部,你還在初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