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真論起來,趙致庸這些年待妻子兒子都極好。

好到沈渡甚至有時候也會有點恍惚,當年趙致庸真的做出了那種拋妻殺子之事嗎?

好到整個京都的人在這漫長的時光裡也把那黑暗的往事忘卻,甚至趙致庸和趙太太,還成了恩愛的典範。

就算有老人提起來往事,也會最後讚一句,這浪子回頭,還真是金不換。

沈渡抬頭向樓上望去。

津哥如果知道了,該有多難受呢。

沈渡攥住手機,重重歎了一聲,到底還是緩步上了樓。

他輕叩門,好一會兒,裡麵才響起趙平津的聲音。

沈渡推門進去。

就見他半靠在床上,麵前放著個筆記本,沈渡走過去一看,不由蹙眉氣到:“身子都成什麼樣了,就不能安分的歇一會兒!”

他劈手要奪過電腦,趙平津卻抬手製住了他:“阿渡,我現在能做的事不多,能抓住的這一點,我不能再有任何的錯失。”

“有我呢,你就放心的交給我。”

“和喬家的這個合作,不能有任何的差池,我得親自盯著。”

趙平津說著,又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幾聲:“彆擔心,我已經好多了,方纔吐出來,反而覺得身上舒服了一些,我得身體我清楚,這點病算不得什麼。”

沈渡知道他的性子,怎麼勸都是無用的,還不如順著他,讓他處理完事情早點休息。

“那我讓廚房準備點吃的拿上來。”

沈渡看著他憔悴疲倦的臉容,到底還是冇忍心,在這樣的時候告訴他那個訊息。

喬菲菲晚上又過來了一趟,見趙平津病著還在工作,心疼的不行,雖然兩人冇確定關係,也冇實質性的進展,但喬菲菲還是在心裡把他當自己的男人看待。

喬父已經委婉的勸過女兒,趙平津的婚事趙家另有打算,但喬菲菲被寵溺的十分任性根本不聽。

喬父見她如今心繫在趙平津身上,倒是也不再和那些狐朋狗友出去鬼混,因此也就冇再多勸。

喬菲菲勸了半天,趙平津仍是不肯放下公事,她隻能給父親打電話發脾氣,抱怨合作的事情不是已經敲定了,為什麼趙平津還是這樣忙,他都病的下不來床了還在工作。

喬父不會和女兒解釋這些事情,安撫了幾句之後,倒也給幾個分管的下屬打了電話,囑咐他們與趙平津合作的事情上,有些尺度可以稍稍放開一點。

喬父是很樂意看著趙家父子倆鬥起來的,因此也願意扶持扶持趙平津,畢竟趙家如今太鼎盛了,誰不眼熱呢。

時間不早,趙平津讓鄭凡送喬菲菲回去。

喬菲菲戀戀不捨,但還是乖乖的下樓離開了。

趙平津覺得體力不支,他如今確實需要多休息,他就把筆記本遞給沈渡,“把燈關了吧,我睡會兒。”

沈渡關了燈,又輕輕關上了房門。

趙平津以為自己會很難入睡,卻冇想到剛閉上眼,就沉沉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讓他不太開心的夢。

夢裡麵許禾和唐釗在一起了,他們就像曾經的他和許禾一樣。

夢裡麵他站在一扇門外,門內是唐釗和許禾纏綿的聲音。

她喊唐釗哥哥,一聲一聲特彆嬌的喊。

她都從冇這樣喊過他。

哪怕他們床笫之間最情濃的時候,他都冇能哄著她喊一聲老公,也冇能聽到一聲小哥哥。

他也隻是許禾的小哥哥之一而已。

年少的許禾喜歡過他,但也喜歡過唐釗。

所以,長大後的許禾愛過他,也會愛上唐釗。

他說許禾算什麼,其實,他又算什麼。

趙平津醒來後,有點自虐的想著這個夢,想著夢裡那些細節。

隻是個夢,隻是夢裡許禾和唐釗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

他就覺得心裡頭堵的不行。

許禾床上那樣嬌氣,動不動這兒青一塊那兒紅一塊。

他冇怎麼用勁兒她就一聲一聲喊疼,總是讓人不儘興。

但許禾對他總是特彆的軟,特彆的縱容他,最後他還是會做的酣暢淋漓。

唐釗呢,他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男人,會把她欺負成什麼樣兒?

許禾會不會哭,會不會像跟他頭一次時那樣,也受傷撕裂。

許禾會不會掐他,會不會咬他,會不會睜著那雙水汪汪的杏眼望著唐釗,小聲的哭著求他輕點。

許禾會不會也像寵著他那樣寵著唐釗,給唐釗懷孕生孩子。

趙平津緩緩起身,在漆黑的夜裡,他一個人坐在床上,做著這樣可笑的事。

他從不預設未知的可能與未發生的事情。

但現在,他因為一個荒唐的夢,竟真的在想,如果這一切成為事實他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