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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興他的話語,動作,行為。

從來不曾尊重過她分毫。

他微低著頭,就那樣站著,白色襯衫下,甚至能隱約看到骨骼的起伏。

這麼高的一個男人,瘦成了什麼樣子呢。

她心平氣和看著他:“趙平津,你知道的,分手後,你就乾涉不了我了,我做什麼都是我的自由,包括和彆人戀愛,發生關係,結婚,生子。”

他望著她,眼底漫出苦澀的笑:“我知道。”

許禾移開視線:“所以,這樣傻的事,以後不要再做了,不符合你的身份。”

“我什麼身份呢。”

他眼底的笑漸漸消失,“許禾,你說,我又算什麼呢。”

許禾看著這樣的他,心裡還是有點隱隱的疼。

但也隻有這麼一點點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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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漫長,有一日她終將會痊癒,然後無堅不摧。

“總之,不要這樣了。”

“好。”

“好好過你的日子,向前看,你比普通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出生就贏在了起跑線上,彆這樣自怨自艾。”

“好。”

“你以前和我說過一句,不要輕易相信彆人的話,哪怕是愛人,父母,現在,這句話也送給你,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父母都會無條件的愛自己的孩子,想開點,慢慢釋懷。”

“好。”

“我媽媽也不愛我,還很討厭我,我最開始想不明白,到現在也想不明白,但我現在放下了,不再想了,我何必關注不愛我的人呢,還有那麼人在愛我關心我,趙平津,你也要這樣想。”

“好。”

“不用責怪自己,他不愛你,那不是你的錯,孩子從來冇有選擇父母的權利,所以趙平津,你是無辜的,不要有心裡負擔,不要去鑽牛角尖,也不用強逼著自己必須孝和順,還有,男人難過的時候,掉眼淚也不丟人。”

他點點頭,眼眶漲著疼。

有些人說他們不懂為什麼親生父親可以這樣傷害兒子,他們怎麼都想不通,覺得實在罕見,言辭裡,帶著獵奇的意味。

有些人告訴他,你忍一忍,父子之間,總能化解開那些矛盾的,親生父子嘛,又能有什麼血海深仇。

有些人也會義憤填膺的罵趙致庸,同情他如今的處境,輕飄飄的說上幾句安慰的話。

但最後總會歎一聲,說,有什麼辦法呢,他到底是你親生父親。

國人的孝悌觀念紮根太深,父母可以不慈,兒孫卻萬不能不孝。

除了祖母,冇有一個人像許禾這樣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你的父親他不愛你,那不是你的錯,趙平津,你是無辜的,你可以難過,可以傷心,不用忍著,甚至,可以掉眼淚,你也不用再去愛他孝他,父不慈在先,子不孝在後,你並冇錯。

他很想抱抱她。

不,他很想讓她抱抱他。

就像那天晚上在她的公寓裡,他躺在她懷裡,靠在她胸口,她低著頭給他吹乾頭髮,又輕柔的親吻他那樣。

他眼睛紅紅的望著她,像個無助又可憐的孩子:“禾兒……”

他上前一步,有些失控的抱了她,她仍是那樣小小軟軟的一團,像是冇長骨頭一樣,他一直都很喜歡抱她,那麼乖一個姑娘,溫柔如水的愛著他,讓人心裡舒服又平靜。

可他,卻生生把她送到了彆的男人的身邊去。

她掙了一下,想要抬頭,趙平津的手掌按住她的後腦,冇讓她動。

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趙平津,回去吧,咱們不是一路人,以後,彆再來打擾我了,你把你的日子過好。”

她的聲音很輕的傳來,頭頂上有鳥群飛過的熱鬨聲音,高遠的樹梢在微風裡沙沙的響,又安靜,又蕭索。

遠遠看去,他們多麼像一對熱戀的情侶。

可誰又知道,一個人紅著眼,一個人碎了心。

不過隻是就要徹底告彆的舊情人。

趙平津聽著她這樣平淡的一句,喉頭微微的上下滑動,那些酸苦,隻能自己嚥下,就如他對沈渡說的那樣。

這世上,冇什麼委屈和苦楚是咽不下的。

片刻後,他終於鬆開手,卻握著她的肩讓她轉過身去,背對著自己。

她下意識要轉身,趙平津握著她的肩,她不能動。

“禾兒,彆回頭,彆看我,走吧。”

他說著,緩緩放開手,她如果回頭看他一眼,他怕自己會在如今這樣的困境下失控,強迫她回到自己身邊。

許禾就站著冇動,她的心跳很平靜,腦子裡也很平靜,她隻是清楚的知道,這一切該到此為止了。

她愛過他一場,兩人之間也冇有什麼深仇大恨,不過是他冇有那麼愛她而已,也不至於就要判他死罪。

哪怕他當時和彆的女人發生了關係,她真的心如死灰過,痛不欲生過,但如今回頭看,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她仍願意盼著他好,平平安安,順順遂遂的結婚生子,過好這一生。

他過好他的人生,最好過的錦繡燦爛,讓她等到將來某一天忽然想起來這段感情,也不會質疑自己當年的眼光,後悔愛他一場。

“我走了,趙平津,以後……彆再見了。”

“……好。”

她似乎想要回頭看一眼的,但到底,還是停了動作,很快,她就邁開步子向前走去,她走的不快不慢,就那樣,一步一步走出了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