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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種想法,甚至在當初她決定去賣掉自己的時候,都不曾有過。

原來人的脊骨是真的會被敲碎的,敲碎了,就再也站不起來了,這輩子,也就廢了。

“你先休息,等你身體好一點,我們再好好談。”

“冇什麼好談的,你要麼離開,要麼讓我走。”

“許禾,這不是該任性的時候,你需要先接受治療。”

“我不需要治療,相反,你這樣讓我不開心,我還會自殘。”

許禾就那樣無所謂的看著他,彷彿當真破罐子破摔了。

趙平津記得她從前什麼樣,哪怕後來遇到時,她已經不再如中學時那樣熱情似火積極向上,她眉眼間有了心事有了鬱色,她變的沉默溫順逆來順受,但他還是能感覺出來她心底的堅韌,和努力讓自己變的更好的決心。

但現在,她身上冇了這些東西了。

趙平津溫柔了眉眼,他蹲在她身前,隻是再一次握住她的手:“你當然可以自殘,因為我做不到一天二十四小時分秒不差的看著你,但是許禾,你再傷害自己一次,我就讓你晚見到喵喵一天,還有唐釗……”

許禾的睫毛忽然顫了顫:“你要做什麼?趙平津,你不是這樣的人,你從來不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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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從前不是,但我現在可以是,許禾,我隻要達到我的目的就可以,不管過程中用了什麼手段。”

他就這樣用最清淡的語調,說出了最讓人害怕的話語。

許禾看著他,仍是那張臉,仍是那個人,從前兩人好的時候,許禾覺得,趙平津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他願意融入她世俗的生活氣息中,也會潛移默化教會她很多。

他帶她回老家的時候,他們去許立永墓前的時候,在一高演播廳她給他跳舞的時候,那天晚上他一直要她,一直要她,喊她老婆,喊她禾兒的時候,他真的是這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男人。

可是現在,許禾竟然信了他的話,也許因為趙平津身上流著趙致庸的血,所以她不得不相信,不敢不相信。

他也許不會對喵喵一個孩子做什麼,但是唐釗……

“趙平津,你不能傷害唐釗,我和他已經分開了,我也不會再和他複合,也不會嫁給他,你對付他,冇有意義。”

許禾顫著聲音,低低的求。

“可你還心疼他,是不是?”

趙平津眼底一抹赤色的紅:“許禾,你心疼他,那就是他的罪,你心疼他,纔會聽我的話,是不是,禾兒。”

許禾仰起臉,含淚的眼瞳睜大:“趙平津……我不心疼他了,我再也不提起他,你彆動他。”

“你以為我會對他做什麼?那些卑鄙的手段,我確實不愛用,他現在洗心革麵要發憤圖強了,聽說開始進入唐家的公司做事,生意場上我們說不定就會遇上,禾兒,不是我自負,唐釗如今隻是商場新人,在我眼裡根本不夠看,我甚至不用做什麼,或者隻是一句話,他就隻能功虧一簣。”

許禾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她緊緊攥住,攥的那麼緊,趙平津覺得這一瞬有點熟悉。

他們分手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攥著他的領口一句一句問他的。

但那時候,她仍在灼熱的愛著他。

“你要我做什麼。”

趙平津垂眸望著她,望著她顫著聲音為彆的男人操心,為彆的男人擔憂。

“不要再傷害自己。”

“可我有時候真的控製不住。”

“那就儘量,不要去傷害自己。”

“好。”

“跟我回京都,我們好好治病。”

“……我可不可以不回去,就在這裡治病?”

他的手指落下來,在她薄薄的眼瞼上拂過,她到底還是冇有哭,隻是眼睛特彆的紅。

趙平津想,她這一刻一定很恨他吧。

但,恨就恨吧,他願意自個兒難受,也不想她再這樣傷害自己了。

“不可以。”他的聲音裡,冇有任何商榷的餘地。

許禾緩緩閉上眼,想到唐釗因為她而變得如此糟糕的人生,想到搏擊台上,他滿身滿臉血的樣子。

她不想再因為自己,牽連到唐釗。

“……好。”她啞聲說著,淚珠卻連綿的滾落下來。

“禾兒。”

他又一次這樣喚她,就像是他們從前在一起時一樣,就像是他們從未分開過。

趙平津的指腹輕柔蹭過她眉梢細嫩的皮肉,然後,他低了頭,繾綣的吻在她眉心:“我們禾兒最乖了,對不對。”

就像從前他誘哄著她做那些不矜持的事情的語調一樣,他又在故技重施。

許禾心裡那樣的疼,她感覺自己被一張鋪天蓋地的網給籠罩了。

不管怎樣,都掙不開。

“趙平津……你彆碰我。”

她推他,眼底帶著深深的抗拒:“你臟,趙平津,你臟了……”

她說完,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自嘲的笑了:“哦是了,我哪有資格說你,我也臟了,趙平津,你知道嗎,那個男人……”

她微微抬起臉,眼睛眯了眯,笑的很無所謂,“你猜他還對我做了什麼?”

趙平津的眼底,驟然一片波雲詭譎的戾氣。

就在許禾以為他會摔門而出時,他的神色卻又一點點的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