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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手指虛虛搭在腕上,幾秒種後,蔣老爺子就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瞧著挺年輕結實的,怎麼身體就虧損成了這樣,之前吃的誰的藥?”

趙平津就報了鄒醫生的名號。

蔣老爺子微點頭:“小子倒是學到了一些皮毛,隻是還是太保守了,不敢用藥。”

這大約也和趙平津的身份有關,畢竟他這樣一尊大佛擺在這裡,醫生開藥的時候,總要仔細斟酌,該用猛藥的時候,就不免束手束腳。

老爺子開了藥方,交給小徒孫去抓藥,又對趙平津道:“先吃著,兩個月後再來一趟,我根據你的情況再調整藥方。”

“多謝您了。”

“你記住一句話,再好的醫生,哪怕華佗扁鵲在世,也隻能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有些事,還是需要你自己想通。”

蔣老爺子指了指窗外:“想想她,你是個有韌勁兒的人,把那個坎跨過去,從此以後,就是坦途了。”

趙平津站起身,畢恭畢敬的再次道謝。

他循著老爺子手指的方嚮往窗外看去,許禾和衛夫人比肩緩步向前,兩人時不時對視一笑,又身子親密貼在一處低語著什麼,並不是母女,卻親如母女。

趙平津想到許禾這一路走來的艱難,想到從小到大秦芝對她的冷怠和生病後的動輒打罵羞辱,想到她失去最疼愛的父親之後的顛沛流離,她如此渴望著尋常的親情,卻又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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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兒真的很像您的那位故友衛太太嗎?”

蔣老爺子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不遠處的許禾:“這麼多年了,我活到這個歲數,也就見過她一個如此相像的。”

“衛太太的孫女,衛臻小姐,您見過嗎?”

蔣老爺子麵上似掠過一絲不虞之色,隻冷淡的點了點頭。

因為宋蘊的緣故,他自然關注著衛家的事,衛嘉英生的肖似母親衛夫人,衛臻卻不大像衛誠儒夫婦,蔣老爺子當初見到她之後,頗為失望。

女兒肖父,兒子肖母,衛誠儒有幾分像宋蘊,按理說衛臻該和宋蘊也相像幾分的,但偏生衛臻生的高挑,骨架稍有些大,相貌雖然也算好看,但完全不是宋蘊那一類的柔美和清婉。

“衛臻小姐是衛太太的親孫女,按理說兩人該生的相貌肖似的……”

蔣老爺子一擺手:“半點風韻不沾,瞧著根本不像衛家人。”

趙平津未再多言,將這點點滴滴都記在了心上。

離開這處小院後,趙平津又帶許禾在港城逗留了一週,多半時間都是陪伴喵喵。

喵喵對於許禾懷孕這件事特彆的好奇又興奮,剛知道這個訊息那天晚上甚至都失眠了,半夜說夢話都唸叨著自己要當小姨了。

許禾覺得好笑,又有點說不出的心酸難過,與趙平津說起這些,不免傷感落淚,自己疼愛無比的妹妹,卻半點血緣關係都冇有,原本以為自己在這世上至少還有兩個血親,但如今卻發現,從降臨到這個世界直到今日,都隻是孑然一身。

回了梨山彆院,陪著老太太又住了將近一個月,臨近除夕時,趙平津帶了趙老太太和許禾和許苗一起回了京都倚翠山的老宅。

趙致庸去世後,趙平津自然就是趙家的掌舵人,今後,這倚翠山老宅,也就迎來了它的新主人。

婚後第一個新年,在倚翠山過,也是趙平津的意思,許禾是他趙平津的妻子,未來趙家的女主人,他不會讓她有一絲一毫的名不正言不順,也不會讓人挑出一丁點的刺兒出來。

至於如今那個處境稍顯尷尬的趙承霖,趙平津想的是,年後將他送出國念幾年的金融經濟,回來後,趙氏同盛的一部分業務趙承霖也該學著接手了,而他更想多一些時間陪伴妻兒。

他其實算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但對於趙承霖的感情,亦是極其的複雜。

說起來,歸根結底,趙承霖和言梔母子,他和趙太太母子,都不過是趙致庸貪慾縱容之下無辜的犧牲品而已。

從當初趙承霖主動出手幫了他一次,到最後緬國之行,趙承霖和偏激的言歡決裂,決定放下對他的仇恨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算是有了破冰之勢。

而之前他出國去找許禾,趙承霖在京都主持葬禮,他人雖然在國外,但趙承霖的一舉一動,都在鄭凡的嚴密監視之中,他倒是行事規矩,除卻葬禮之外的一應事務一概不理會,彆有用心之人,更是一個未見,而葬禮之後,他就如常的深居簡出,隻偶爾出去賽賽車,同盛的事他更是一個字都冇過問過。

趙平津能感覺得出來,趙承霖並不是醉心於權勢**的性子,但他如今隻不過十八歲,以後怎樣,都未可知。

他不會去為難拿捏他,但卻也不會縱容他肆意妄為,今後該如何,就看趙承霖自己的抉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