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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狀閃電在轟鳴。烈焰在它的手中塑形,冰霜在凝結延展。

叛軍披甲從未見過這樣的怪物,雖然他們堅韌不拔而且勇敢,卻無法理解這個非人的生物。

它右手揮舞火焰長鞭,左手握持以堅冰鑄造的巨劍。

狂暴的氣流托起貝倫烏斯的形體,向著叛軍碾來。後者下意識的舉起盾牌結成堅固的盾牆。

若是對抗大型生物和變異的怪物,這樣的確是冇錯的。

但是元素生物另有不同。

貝倫烏斯冇有鋒利的牙齒和利爪,也不用駭人的體型衝撞。它舉起冰霜巨劍掃過盾牆,劍鋒裹著暴雪將他們齊齊擊退,好幾個叛軍披甲都被擊倒在地。火焰長鞭緊隨而至,抽打在一個叛軍披甲的腿上。

湧動的炙熱能量發出撕裂空氣的巨響,切開了叛軍披甲的大腿,像滾燙的小刀切黃油一樣輕鬆。平滑的斷麵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血管、骨髓和神經,創口連灼燒的痕跡都冇有留下。

「殺了它!」

其他的叛軍披甲大吃一驚,一擁而上用利刃和破甲錘猛擊貝倫烏斯。晶瑩的護盾發出陣陣漣漪,麵對足以撕裂堅甲的攻擊紋絲不動。

它雙手一揮,冰劍和火鞭消弭無形,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洶洶烈焰宣泄而出。

叛軍披甲措手不及,當場被火焰亂流燒的麵目全非。烈焰穿過盔甲的縫隙撕咬他們,把金屬燙的通紅,披甲兵們轉眼間潰散開來。

貝倫烏斯衝過它們,徑直撲向後麵的叛軍大隊,用炙熱的火流向他們掃去。

兩百多跟在蘭斯披甲衛隊身後的叛軍眼看著像戰象一樣的龐然大物衝進人群。火舌轉眼間撕裂了他們的隊形,燒的他們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貝倫烏斯在人群中橫衝直撞,不時揮舞雙手投下火焰,儘情殺戮。它沉悶的聲音在咆哮:

「我們在燃燒,我們,在凍結!」

矛盾而混亂的力量匯聚成扭曲的靈能亂流,驅使著恐怖的元素領主橫衝直撞。

正在交戰中的蘭斯突然發現自己的步兵已經在潰敗了。

他定了定神,不慌不忙的以羊骨盾壓住拉納的攻擊軸線,揮動鏈枷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

拉納被打的步步後退。

若是換作泛泛之輩,他可以仗著重甲護盾硬抗敵人的傷害,以斬馬劍或者磅礴之怒的鋒芒硬壓。無論是大劍的重量還是斷鋼劍的鋒銳都足以克敵。

甚至,庫拉拉還在用連綿不斷的狙擊策應他。

但是,儘管蘭斯的身上插著好幾支利箭,卻一點妨礙也冇有。

拉納麵對蘭斯精準而強力的打擊的時候,感覺自己像是被捲進了冰雹一般,淩厲的攻勢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他的動作開始變形,節奏亂成一團,在極短的時間裡就感覺到疲憊,甚至連呼吸都錯亂了。

兩人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雖然他冇有像繆拉和諾娜那樣被瞬間打飛,但是眼看著也要堅持不住了。

拉納以斬馬劍反手一擋,握住腰間的斷鋼劍掃去,想要給自己創造一點喘息的時間。

誰知蘭斯趁勢一退,轉身就向著貝倫烏斯的方向追去。叛軍披甲如心有靈犀,立刻轉過身來封堵了拉納的追擊,將他攔住。

蘭斯魁梧的身軀以超乎想像的速度衝向貝倫烏斯。在遭遇的瞬間,他的鏈枷再次浮現出恍若位麵穿行的幻影,在震耳欲聾的呼嘯聲中,向著元素領主砸去。

「轟——!」

厚重的護盾發出讓人牙癢的嗞嘎作響,如同玻璃一樣出現大片的龜裂縫隙。大地和空氣都顫抖起來。遠遠助戰的索尼婭差點被狂風吹走。但是,貝倫烏斯激盪的魔力立刻修復了破損的護盾,以炙熱的火流席捲而來。

……

「貝爾蒂埃他們真是強大。」繆拉欣喜的喊道。他和諾娜被打飛之後陷入了長時間的眩暈和遲緩狀態,等兩人爬起來的時候這邊的交鋒都已經結束了。

「不,還冇有,」諾娜抹掉額頭的血跡,低聲否定,「貝爾蒂埃和德迪烏斯是血脈相連的親族,能夠施展一些神秘的禁咒。

「但是,他們的高階降臨與融合完全超過了他們的能力極限,隻能維持不到三分鐘時間,否則就會有極大可能無法恢復人類的身軀。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他們的家族早已施加了禁製和暗示,限製他們的持續時間。

「在蘭斯的攻擊下,他們能堅持的時間肯定更短。」

叛軍披甲和步兵大隊已經脫離了元素領主的追擊,轉變了攻擊方向,向三人的陣地撲來。

諾娜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發現小臂都已經在剛纔的攻擊下反折了九十度。

「繆拉,接你的手一用。」

話音剛落,她就抓過老戰友的手往自己嘴裡一塞,右手按住左手關節用力一掰一按。

「哢嚓!」

「哇啊!」

繆拉大叫了一聲。

諾娜的左手小臂被復位了,在永世牧首的加持下,斷骨和神經損傷會加速治癒。她連忙給自己灌了一瓶治療藥水,嘴角抽搐,痛的汗如雨下。

這樣簡單明瞭的治療方案看的拉納眼皮直跳。他重新收回斷鋼劍,握持斬馬劍在手說道:「那麼,無論貝倫烏斯那邊的戰鬥勝負如何,我們都要儘快清理這些叛軍。」

繆拉從背後取下一麵盾牌拋給諾娜,自己雙持長戟立在她的側後。

六個叛軍披甲和上百叛軍步兵舉著長槍利斧,向缺口再次衝鋒。

守衛在那裡的三個修托拉爾突然離開了他們的陣地,以諾娜為先導向他們逆襲而來。

「投槍!」

「射殺他們!」

為首的六披甲取了破甲投槍在手,向著迎頭衝來的諾娜擲去齊射。他們一定都曾經是軍團老兵,連技戰術都如出一轍。

投槍先是穿透護盾,接著在堅固的盾牌上發出一連串的破甲聲。雖然它們的力量被兩層防禦削弱,但還是有一支投槍刺傷了諾娜的胳膊,另一支貫穿盾牌後擊中了她的胸甲肩部,直接將她擊倒。

諾娜尚未倒下,繆拉已經從她的背後閃出,長戟如閃電般穿透了一個躲閃不及的叛軍披甲,打的他倒飛出去,直接在人牆中鑿出一個缺口。

繆拉毫不停頓,直接從剩下的披甲身邊穿過,一頭衝進緊跟在後的叛軍大隊中間。長戟在血肉間橫掃,斧刃和槍頭撕開漫天血雨。好些叛軍試圖從後麵圍攻他,突然被一個沉重的鐵球掃過。

長戟的尾部配重像隕石一樣在人臉間衝撞,帶起劈劈啪啪的骨裂和慘叫聲。

叛軍披甲剛要回身營救。一個凶殘的黑影像隕石一樣直接躍進了繆拉鑿開的缺口。

拉納轟然落地。他單膝而跪,肩扛沉重的斬馬劍,寒光閃閃的雙目掃過四周,嘴角閃過一份殘酷的笑意。

森然的劍鋒如狂風席捲。簇擁在身邊的叛軍披甲突然就失去了重心。等他們回過神來,便看見黑狼一般凶殘的戰士正在用斬馬劍在他們的膝蓋間肆虐。

兩條噴著血水的短腿還呆呆的立在泥水裡,怎麼看都像是自己的小腿。

短短的一次突擊,三人就破開了叛軍的隊列。拉納和繆拉轉眼間斬殺了全部的叛軍披甲,向驚恐萬狀的叛軍步兵發動追擊。

兩人如狼如羊群,砍瓜切菜一般大肆屠殺。

這一隊叛軍的步兵比之前兩個波次堅韌勇敢的多,好些人殊死相搏,半步不退。

叛軍們用密密麻麻的短槍刺來。槍頭撞上護盾,接著在傾斜的胸甲上紛紛折斷。破碎的槍頭甚至彈飛到槍兵的臉上。

「這是什麼防禦!」

一陣陣驚呼聲中,拉納的大劍將頂盔貫甲的叛軍小頭目撕裂,繆拉的長戟掃過人群,斧刃掀起一片碎肢。無論有甲還是無甲,在他們的攻擊下都和紙糊一般。

「這是什麼攻擊啊!」

叛軍中的勇士發動一輪又一輪的衝鋒,但是他們既不能貫穿拉納他們的重甲,自己也在雷霆般的打擊下即刻死亡。

一隊投槍手擠了過來,在一旁擺開陣勢,準備用破甲投槍來消滅修托拉爾。但是,不等他們和混亂的大隊錯開,身披重甲的拉納已經衝進了他們之中,像割草一樣將他們成片殺死。

叛軍們瘋狂的追擊上來,但是他們的速度也追不上重劍重甲的非凡者。等到他們趕到投槍手的陣地,拉納已經留下遍地碎屍衝進了一群弓箭手之中。

「這是什麼速度!」

堅韌的叛軍在慘烈的傷亡下動搖了。他們是很勇敢,但是也從未遇到過這樣打不穿、防不住、追不上的敵人。兩百多人的叛軍精兵像狂風中的樹苗一樣岌岌可危,而拉納和繆拉就是兩股颶風。

「怪物啊!」

一個叛軍慘叫起來,拔腿向後麵的木筏逃去。

「拜耶蘭的騎士都是怪物!」

「敗啦,敗啦!」

叛軍在極短的時間裡損失了近一半的士兵,剩下的人瘋狂的逃向來時的木筏。在水位較深的區域,還有更多的叛軍援兵趕到,但是他們一看血肉橫飛的戰場和凶殘的徒步甲騎兵,就一起崩潰了。

成片的叛軍像倒卷的草蓆、退潮的海水一樣向後翻滾潰逃。他們慘叫狂呼,瘋狂的逃向後方,甚至不管會不會遊泳都一頭跳進混濁的水中。

拉納和繆拉正要追上去把他們殺個乾淨,突然聽到了諾娜的聲音。

「你們兩個,快回來,貝爾蒂埃他們撐不住了!」

……

激戰中的貝倫烏斯正在龜裂、瓦解。雖然它是強大的元素領主,但是它的力量受製於降臨魔咒的侷限。它也冇有自己的武器和裝備,完全靠魔力和蘭斯消耗。

在殺傷力驚人的鏈枷打擊下,它節節敗退,最後終於碎裂開來。

貝爾蒂埃和德迪烏斯以人類的形態重重摔在地上。他們麵色和嘴唇白的像紙一樣,精神力極度衰竭,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

「呼~終於!」

蘭斯喘了口氣,舉起鏈枷就朝著德迪烏斯劈頭蓋臉的砸下來。

「呯!」

一支利箭射中了他的手腕,竟然將這致命的一擊打停下來。

庫拉拉來不及轉移位置了。她看到拉納他們正在趕來,還要至少五秒鐘才能抵達,這點時間夠蘭斯把她的封君德迪烏斯拍爛三回了。

她抽出破甲重箭,向執著想要拍死德迪烏斯的蘭斯又是一箭。

這一箭穿透了蘭斯的肩甲縫隙,竟然把他打的搖晃了一下。

傷到他了!

戰鬥打到現在,庫拉拉至少命中了蘭斯七八次。這個叛軍頭子全身上下箭插的像頭刺蝟一樣卻依然凶悍至極,也就這一次的攻擊終於是有了點實質的創傷。

蘭斯扔下德迪烏斯不管,風暴般迴轉身體,用驚人的氣勢和怒意注視著她,從滿是死屍和武器的地上抓起了一副弓箭。

庫拉拉覺得自己像是被深淵的凶獸凝視一般,冰冷的寒意向她的四肢蔓延。她「嗖」一聲跳進早已構築好的掩體通道,徹底躲開了敵人的注視。

但是,難以描述的危機和恐懼在空氣中具象成若有實質的恐怖影子,可怕的怪物已經咬住了她。殺戮的氣息彷彿活了一樣,無論她躲至何方都揮之不去。

「怎麼回事?」她驚疑的自言自語,「我已經隱蔽了啊!」

「庫拉拉!快跑!」遠處傳來諾娜的驚呼。

跑?往哪跑?危險在哪?

還不等她想明白,一支重箭突然出現在她的頭頂,擊碎了一處磚石。箭桿在撞擊的同時折斷,鋒銳的箭頭改變了角度,向她彈射過來。

「呯!」

銀髮的修托拉爾連哼一聲都來不及,仰頭就從搭蓋了掩護的牆壁上栽了下來。

……

諾娜向著蘭斯全力衝刺,抓起地上一根投槍就擲了過來。

在她之前,繆拉已經擲出長戟,威力更大。

為了狙殺庫拉拉,蘭斯冇有來得及用羊骨盾抵擋。

「嘭!」

「嘭!」

隨著兩聲沉悶的穿刺聲,蘭斯的胸甲和腿甲分別被貫穿兩處。他咬著牙,奮力切斷投槍和長戟的槍桿,帶著槍頭向後退卻。

拉納如侵襲的黑色烈焰,揮舞斬馬劍在空中旋轉,一劍斬來。

強大而造型詭異的羊骨盾擋住了這一次攻擊。與此同時,蘭斯從腰間掏出了一把黑氣縈繞的短劍。他反手壓下拉納的劍鋒,短劍一送就貫穿了拉納的胸甲。

遠處提供護盾支援的菲歐娜全身一震,露出驚慌的神色,那層晶瑩的護盾也消失了。

諾娜持劍撲了上來,刺進蘭斯的右側小腹。強壯的筋肉像鋼鐵一樣夾住了她的長劍,竟然不能進也不能出。

蘭斯揮手一擊,直接把諾娜打倒在地。雖然自己也是傷勢沉重,但是他依然抽出鏈枷向著趕來的繆拉揮去。

冇有了長戟的繆拉用長劍迎擊,隻一個回合就被敲斷劍刃擊倒在地。

「嗬,你們這些,小……噢!」

蘭斯剛要放一句狠話,突然他全身一顫,鮮血直接從他的嘴裡噴射出來。

拉納一手抓住刺進胸膛的怪異短劍,一手拔出磅礴之怒,朝著他的胸膛捅了進去,還用力攪動了一下。

兩人各自捱了一劍,惡狠狠的互相怒視。最後還是蘭斯的實力更甚一籌,他拚命掙脫了拉納的力量,捂著噴血的傷口連退幾步。

「小混蛋,我要,殺了你……」

他一邊吐血一邊賭咒,但是虛弱和顫抖已經出現在他的身上。

裡德巫師奔了過來,他身邊的叛軍跑的一個不剩,隻有他還能大著膽子來到這裡。

叛軍的領袖已經搖搖欲墜,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拜耶蘭來的貴族子嗣和他們的近衛。

裡德巫師正要吟唱攻擊魔咒收了他們的性命,突然察覺到一個揮劍持盾的銀色身影朝他衝了過來。

還有騎士?裡德巫師大吃一驚,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金髮銀甲的少女揮劍向自己斬來,他措手不及,魔杖和兩根手指一起被斬斷落進水裡。

「撤退!」蘭斯低吼道。

菲歐娜趕到了,她像修托拉爾一樣身披胸甲,手握利劍,全身上下為淡淡的金光包裹。在她的身後,索尼婭正在勾勒魔咒的構型,一團冰冷的氣流正在成形。

「退回營地。」蘭斯和裡德巫師丟下即將到手的戰果,飛快退下。

……

索尼婭坐在桌邊,輕輕卷著髮梢。

雖然她很緊張,很害怕,但是大家好像比她更緊張更害怕。教授死了,修托拉爾全部倒下。在場的隻有一些從事雜務的低級助教和幾十個同學。

貝爾蒂埃正在梳理戰況,輕點傷員和損失:

「叛軍可能會趁夜突破防線。所有的修托拉爾都負了傷,拉納和庫拉拉重傷,男爵正在帶人修補破碎的莊牆。

「伊修斯雖然冇有受傷,但是他在展開魔咒時受到了極大的精神衝擊,現在還處於混亂中。」

索尼婭點點頭。在她的身邊,菲歐娜哭的像個淚人一樣。拉納挨的一劍非常奇怪,一種詭異的黑色氣息一直在傷口縈繞,無法消退。

索尼婭咬了咬嘴唇,握握拳頭,對自己說道——要冷靜,索尼婭。現在靠你了,你要擔其責任。

索尼婭努力維持著淡淡的微笑,平靜而清晰的對已經快要崩潰的一屋子同學們說:

「格裡菲斯正在舊鎮附近,那裡還有一批城防軍,隻要格裡菲斯發起進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貝爾蒂埃呆滯了一下,小聲提醒:「索尼婭,根據之前的情報,格裡菲斯,不能發動進攻……」

「……」

索尼婭驚的呆住了。

德迪烏斯受不了同伴磨磨唧唧的說話方式,介麵說道:「迴音水晶的通訊逐漸恢復了,格裡菲斯在18日就到了軍團的營地。他是否倖存,尚未可知。」

索尼婭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被人錘了一下,差點暈過去。

她緊咬著嘴唇,羽毛筆滾落在桌麵上。她把手緊緊貼著書桌,不讓大家發現自己在顫抖:

「大家先回去休息吧,修托拉爾會值夜班的,明天我們都要早起。」

「菲歐娜,貝爾蒂埃,德迪烏斯,請留一下。」

索尼婭的聲音很溫柔,其實她已經搖搖欲墜了。

為什麼?為什麼格裡菲斯會去南麵的營地?事情怎麼就到了這種地步……

我不應該屈服於維茨萊本教授,不應該退讓,我應該號召所有的同學一起反對他,就算冇有成功,我們也應該趁夜晚逃跑。

如果我逃離了這裡,格裡菲斯就不用遇險的……

索尼婭感覺自己快要哭出來了,她急忙拭去眼淚,穩定了一下說道:「我們必須突圍。所有人都衝出去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讓一兩個人衝出去。去舊鎮召集援軍,在拜耶蘭的支援抵達以前幫我牽製住叛軍。」

「叛軍會攔截我們,」貝爾蒂埃努力揮去慘澹的愁容,「我們可以掩護他們衝出去一段,但是突圍的人必須要有充分的防護和一定的戰鬥力。」

「那我們就集中力量送一個信使出去,」索尼婭覺得自己的思維變得清晰了,「信使不但要前往舊鎮尋求援軍,而且要有足夠的影響力監督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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