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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這個。格裡菲斯注視著議員,莫名地覺得他臉上竟然有一絲苦澀的無奈。

「議員閣下,您是要將《臨淵集》交給格蘭芬戴爾閣下保管嗎?」安柏好奇地揚了揚眉毛。

「這個,」議員說道,「《臨淵集》已經被盜了,我的管家也不見了蹤影。恐怕要麻煩你將它找回來,然後再轉交格蘭芬戴爾閣下。」

「有線索嗎?」

「《臨淵集》是一本記載著許多荒誕舊聞和奇談怪論的古書,」議員說道,「有人認為,這本書中隱藏著怪異的力量。我保護著這本古籍,同時也受到怪異的困擾。不久以前,有人曾經向我詢問過這本古籍,而且就在這艘船上。」

「誰?」

「薩利安·誇克索爾閣下,是一位富商,」議員回答,「我建議你們去拜訪一下他。」

……

離開了議員的艙室,格裡菲斯和安柏兩人在通道裡大眼瞪小眼。

「我們去突襲薩利安·誇克索爾怎麼樣?」安柏問道,「如果是他偷走了《臨淵集》,現在一定正在對著這本古書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要儘快,但是首先需要疏散附近乘客,」格裡菲斯點頭道,「我們去通知船長。」

就在這個時候,客艙領班氣喘籲籲地趕來,「主管在貨艙找到了一件奇怪的行李,但是搜尋的時候有水手失蹤,船長要我們來請求支援。」

「那麼先去貨艙,」格裡菲斯和安柏迅速交換了一下意見,接著對客艙領班說道,「安排人看住薩利安·誇克索爾,他有很大的嫌疑,我們回頭就來找他。」

「冇問題,我會安排精乾的水手,然後請馬卡洛夫會來處理此事,」客艙領班乾練地喚來兩個高大強壯的船員,吩咐他們前往監視薩利安·誇克索爾的客艙動靜。

做完這個安排以後,客艙領班顯然對底艙的情況相當上心,急忙就帶著兩人往貨艙趕去。

「是什麼行李?」安柏邊走邊問道。

「一個又大又沉的箱子,可以裝一個人,就像棺材,敞開著放在那裡,讓人不能不懷疑有問題。」領班答道。

「箱子的主人是誰?送往何處?」

「貨主是庫魯紮穆商會,他們主要經營南大陸的貿易,」領班立刻答道,「根據貨單,箱子要送達港口10號保管室,會有人來提貨。」

這個時候

三人已經抵達了春分號的貨艙。

「主管和箱子在哪裡?」安柏掃視了一圈陰暗的貨艙

並冇有看到船員的蹤跡。

「箱子在貨櫃三分區,」領班回答道

「其他人就在前麵

我來帶路。」

說完這話,領班就舉起提燈向前走去。

格裡菲斯跟在最後

邊走邊審視著附近的情況。

高大的貨櫃一個接著一個排列在底倉裡。這些沉重的貨物通常都是前往南方定居的客人的傢俱和衣物,通過春風號船身中部的吊艙送達底艙以後

再由滑軌分佈到各處安放。

原本就光線陰暗的貨艙因為這些貨物的阻隔

有些位置就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隱約有種某種怪異的聲音,格裡菲斯取下背上的先鋒盾,抽出長劍握持在手,向身邊的安柏點了點頭。

這位見習調查員小姐也非常謹慎

並冇有緊跟著領班向貨櫃走去

而是轉身靠在格裡菲斯背後,小聲說道:「小心,我感覺這裡有異常。」

安柏一邊說,一邊旋轉了一下手腕上的精金護手。這套裝具似乎以貴重的精金為主,揉入多種珍稀材料製成

包括完整的小臂護手和雙手的拳套,鑲嵌了金色的鑽石

隱隱還閃爍波動著的淡藍色光芒。

就這一小會的時間裡,客艙領班已經匆匆消失在了貨架後麵

在那裡撞到了什麼東西發出聲響。格裡菲斯和安柏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背靠背警惕著向三分區貨櫃走去。

很快

他們就看到一口巨大的黑色箱子。黑色的木箱已經被打開

從裡麵傳出一股難以描述的奇怪氣味。

在氣味之外

有黑暗的氣息殘留,但是除此之外,還有別的什麼。

一種有些熟悉但是說不上來的氣息,難道這個箱子和我有著某種關聯?

格裡菲斯注視著空蕩蕩的木箱,無法想像裡麵曾經裝著什麼東西。

木箱旁邊的地板上有一盞掉落的提燈,正是領班剛纔使用的。提燈的主人不久前還在兩人的視野中,轉眼便無聲無息地不見了蹤影。

安柏撿起提燈,用手指摸了一下燈罩。

「血跡,剛剛留下的,」安柏輕輕搓著手指,接著用提燈照亮了木箱內部,「領班他就在這麼一個拐彎的時間裡消失了?一點聲音都冇有就消失了?」

這口黑色的木箱打造得非常結實,大小勉強可以裝下一個成年男子。箱子的鎖釦是用上好的黃銅打造,並冇有什麼損壞的痕跡。

箱子裡空空蕩蕩,隻有讓人難以忍受的味道和奇怪的氣息不斷傳來。

「我們離開這裡,」格裡菲斯用胳膊肘碰了碰背後的金髮女孩,「放棄這次搜查。」

「為什麼?」安柏不情願地說道,「這不是明擺著領班剛剛遭到襲擊了嗎?」

「他和水手不知去向,」格裡菲斯無奈地說道,「重點在於在這樣狹小、陌生又黑暗的環境對我們非常不利。我們已經發現了可疑的線索,這就夠了。等到了港口以後打開貨艙,帶上一隊士兵有備無患。」

說完這話,格裡菲斯伸手抓著安柏的胳膊,拖著她就往外麵走去。

「嘿!你乾嘛!好慫啊你!」

就在這時,黑暗的前方走出了一個穿水手服的男人,拖著什麼東西慢慢地向著兩人走來。他的行動遲緩而又僵硬,又不像喝醉了那樣搖晃。從看到他的那一瞬間起,格裡菲斯就感覺到一陣針刺般的危機感。

「水手,這裡發生了什麼?其他人和箱子裡的東西去哪裡了?」安柏急忙問道。

水手並未回答她,緩緩地抬起頭來。在提燈的昏暗燈光下,是僅剩下半張的人臉。他的左半邊頭皮、頭骨和左臉都不見蹤影,血液混著肉絲、碎骨抹得滿身都是。紅色的大腦組織暴露在空氣中,異樣地跳動著。在他的手中,拖著一條人類的大腿。

「嗬!」

被嚇了一跳的格裡菲斯和安柏同時向後小跳了一步。麵前的水手立刻朝他們撲了上來。

活屍,馬尼薩村那天晚上見過的活屍。

「衝出去!」格裡菲斯一劍切開撲來的水手的喉嚨,飛起一腳將他踢翻在一旁的貨架上。但是這個水手似乎對殺傷毫不在意,掙紮著爬起來又一次向格裡菲斯撲去。

「怎麼回事?他還活著嗎?」安柏看著飛濺的血沫和碎肉,隻覺得頭皮發麻。

「拿下出口!」格裡菲斯並未回答,而是向前一指。

安柏急忙向出口衝去。還不等她跑到貨艙的入口,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衝了出來。

金髮女孩倉促間抬手一擋,人影便咬住了她精金護手,發出一聲巨響。幾顆破碎的牙齒當場崩飛了出來,像炒扁豆一樣在貨架上彈來跳去。

「安全主管先生!」看清了人影全貌的安柏驚呼一聲。

春分號的安全主管脖子上缺了一大塊血肉,連咬斷的喉管都清晰可見。

安柏迅速反應過來,翻手抓住活屍的胳膊向上一提,接著便向他的背後扭去。高大強壯的安全主管毫無抵抗的能力,像個布娃娃一樣被控製住了。

安柏的腰間和雙手同時發力,將他向前投擲出去。安全主管呼嘯一聲掠過格裡菲斯的頭頂,如炮彈一般砸向正要起身的水手。

「砰!」

兩個怪物發出一聲巨響。巨大的力量將它們砸向附近的金屬貨架,當場四分五裂。

一條胳膊飛了出來,「啪」的一聲砸在格裡菲斯腳邊。

「啪嗒!」

「啪嗒!」

沉重的腳步聲從貨艙後傳來,在寂靜得貨艙中顯得特別詭異。

又有幾個模糊的人影出現在貨架旁,向著兩人包圍過來。與此同時,已經碎裂的安全主管和水手再一次活動起來,用它們殘破的斷肢扒拉著地麵,向著格裡菲斯這邊移動。

「退出去!」

眼前的場景讓格裡菲斯覺得頭皮發麻,他晃晃腦袋,轉身就向出口跑去。

「我們要堵住貨艙出口!召集船員守住這裡。」安柏等格裡菲斯出來以後立刻關上門閂,扯來一根木料抵住艙門,扭頭問道,「它們為什麼不會死?這是什麼東西!?屍鬼嗎?活屍嗎?我隻在故事裡聽過!」

「轟!」

門後突然傳來劇烈的撞擊聲,連安柏都後退了幾步。結實的艙門在剛纔的撞擊下竟然出現了一條裂縫。

「我遇到過,攻擊頭部或者焚燒的效果比較好,」格裡菲斯向著樓梯,向安柏歪歪頭,「不知道這些怪物還有多少。你離開這裡,通知船長下令全船戒備,把乘客們往甲板集中,放出信號求救。」

「轟!」

艙門再次發出一聲巨響,在兩人麵前明顯地碎裂開來。

「你呢?」安柏問道,「它們很快就會衝出來。」

格裡菲斯舉起手中的長劍指向前方,將先鋒盾護在胸前,又看看還在身邊的見習調查員小姐:

「這場麵我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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