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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蘭黛爾在鶴浦鎮上的一處別館招待了格裡菲斯,仆人們給他送來一套乾淨的衣物,還有非常豐盛的早飯。隻不過,滿心憂慮的格裡菲斯吃的心不在焉。

法師塔的傳送法陣被破壞了,高階戰力難以短時間內趕來。

駐守法師陣亡。康尼克斯既是統籌鶴浦方麵搜查和警戒的非凡者指揮官,也是一位精通神秘學知識和黑魔法防控的巫師。他的陣亡突然造成了決策和情報鏈條上的空白。

今天就要舉行花見祭奠,來自全世界的遊客都會聚集到鶴浦鎮的蒼月山。

之前的那一夥邪教徒不但冇了蹤影,反倒在今天的圍剿中發現了有其他標識的另一夥邪教徒。

情況不妙啊……格裡菲斯從戰鬥的緊張和傷勢癒合的疲憊中漸漸緩了過來,開始深刻意識到形勢非常危急。

「你的心事重重吶,形勢已經緊迫到這個程度了嗎?」在他的對麵,阿蘭黛爾向侍者們點點頭,立刻就有人取來一個匣子。

匣子裡放著一套精美的鎖甲。這身精甲覆蓋了上臂,和護手結合以後可以形成完善的上半身防禦。鎖甲的下襬一直垂到膝蓋邊,在穿戴脛甲的情況下避免了腿部被刺傷的擔憂。

這是一件非常適合甲騎兵使用的護具,比格裡菲斯日常穿的半身鎖甲要更好一些。

「送給你,請不用客氣,如果不是你的果斷行動,鶴浦山路競速賽可就危險了,我很喜歡的,以前還參加過,」阿蘭黛爾說道,「還有一副半身板甲和頭盔、需要根據你的尺寸調整一下,也可以借給你。不過那是要還的。」

「感謝你的好意,我隻是儘了我的職責,而且我可以申請官方調撥盔甲,」格裡菲斯不好意思的拒絕道,「等一下,為什麼要為我準備板甲?」

「今天是花見祭奠的重要日子,有備無患,希望你不會用到,」阿蘭黛爾用無可挑剔的優雅語氣說道,「除了盔甲,你可能還需要別的東西。請先回市裡的指揮部吧,如果有什麼需要請第一時間來找我。」

……

回到了奈奧珀利斯市內臨時指揮部以後,格裡菲斯看到大家正圍著一個物品。

這是一個流淌著不詳氣息的鉛盒,長寬高各有20公分的容器。鉛盒的蓋子已經打開……

據說,現場發現一個已經死去的邪教徒雙手牢牢地抱住鉛盒,彷彿在試圖從敵人手中守護一樣。

陰寒、**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讓格裡菲斯想起春分號底艙的那口黑色空箱,但是更加恐怖,更加邪惡。

「這不是封印物。鉛盒是用作封印危險品的常用容器,」安柏說道,「雖然內部依然殘留著讓人不安的黑魔法氣息,但是我很確定這隻是真正的封印物殘留的痕跡。」

「會不會和春分號上的空箱裝的是同一個東西?」格裡菲斯對於這種事冇有很多經驗,隻能聽取安柏的意見。

「我覺得不是,女獵手的訓練讓我能夠分辨不同的封印物和魔法屬性

這濃稠而詭異的氣息與之前的空箱有著本質的不同

」安柏搖搖頭,「這個匣子內曾經放置著一件暗示災厄、瘟疫和死亡的封印物

很可能來自南大陸的某個文明。它殘留的氣息就已經如此強大

本體一定不是我們能夠應付的。我們需要援兵。」

「援軍正在路上,」斯科爾茨少尉說道

「溫斯頓法師已經發出了情況匯報,離我們最近的一支艦隊將於明天淩晨抵達

他們會帶來兩個軍團大隊和十幾個正式非凡者。目前駐紮在這裡的有兩個城防軍大隊

人數450至550人不等,第9「赫斯佩納」軍團的一箇中隊120人路過本島也被留下了,還有幾百警察,港口有幾個炮兵中隊。」

「非凡者

我們需要非凡者

」格裡菲斯搖頭道,「普通士兵,哪怕是軍團兵都很難對付未知的封印物。」

少尉的語氣也有些無奈:「艦隊裡有不少非凡者,也有法師。」

「但是他們明早纔到。」

這個時候,芬蘭軍士長從傳令兵手裡接過一張便條:「嘿

夥計們,迴音樞紐那裡來訊息了

一支超凡者突擊隊正在全速趕來,今天夜裡就會抵達。」

怎麼一來就來一個突擊隊的超凡者。真是荒唐。這不就正好卡在我們力量削弱的節點上嗎?格裡菲斯非常鬱悶的問道:「具體時間呢?」

「我

不知道,上麵冇說。」芬蘭把便條翻過來翻過去看了兩遍

「真冇說。」

格裡菲斯覺得焦躁無比:「為什麼就不能早點把超凡者派來呢?哪怕隻來一個

康尼克斯也不會戰死了。上級到底在猶豫什麼?」

「我看了一些駐守法師遺留的文檔

從記錄上看,他和溫斯頓一直在超凡者人選上爭執不下,」安柏從桌上的檔案裡翻出一份材料,「他指責原本計劃被派遣來的高階法師和溫斯頓之間有交情,會產生不公正的意見。要不是他陣亡了,我們都不會知道的。」

「溫斯頓人呢?」

「他帶著他的小隊去加強市區和議會那裡的警戒了,」少尉說道,「還帶走了軍團中隊和一個城防軍大隊。鶴浦的防務和另一個大隊被留給我們了。」

僅憑幾百個城防軍是攔不住封印物和行蹤詭秘的邪教徒的。格裡菲斯簡直要被一股氣血衝暈過去。

這個時候,一具已經無法辨認容貌的屍體被抬進了指揮部。

從沾滿碎肉、腦漿的法師袍,體型和裝備上看,這位死者便是駐守法師康尼克斯。

他的顱骨爆裂,牙齒、眼球和腦漿混合著血液被收集在一起,呈糊狀放在一個小盒裡。芬蘭軍士長一陣作嘔,跑去牆角吐了起來。

「溫斯頓大人說請幾位長官確認一下,冇有問題我們就把康尼克斯大人送去安置。」送來遺骸的僱工們說道。

「我們……我們……」少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確認無誤,」格裡菲斯抓過筆簽署了證明,揮手讓僱工們離開,轉身對非凡者同僚們說道,「我們需要聯絡市政廳,邪教徒很可能會襲擊花見祭奠,我們需要他們協調溫斯頓來參與防守。」

「有道理,恩。」少尉點點頭,「市政廳的意見很重要。我們可以向市長匯報。但是,他們很難強製正式非凡者,更別提一位施法者。」

格裡菲斯嚴肅的說道:「如果市政廳給不出援軍,也協調不了溫斯頓,我們就用這個理由要求他們執行戒嚴,把祭奠停下來。」

「冇可能的,」少尉搖搖頭,「市政廳會努力再給我們小貓兩三隻加強巡查,但是不會停辦祭奠的。這可是本島的招牌。」

會議室裡的空氣窒息了。斯科爾茨的眉頭像兩條破抹布一樣擰在一起,幾乎要滴出水來。安柏沉默地靠在牆邊揉著自己的長髮。芬蘭還在牆角,吐得臉色發白。

這個小隊的士氣快要完蛋了。

我得振作,我自己得振作起來……格裡菲斯揉揉額頭,換了一個口氣:

「好吧,即便冇有非凡者增援,我們也還有一個步兵大隊的兵力,再加上巡警和治安警察,我們的情況還不算太糟。鶴浦鎮上很顯然有強大的家族,他們也許有非凡者可以配合我們。」

「我們該怎麼做呢?」安柏向見習騎士投來詢問的目光。軍銜更高的少尉和軍士長也是如此,就好像格裡菲斯不是小小的二級小隊長,而是本島的駐防騎士一樣。

格裡菲斯說道正色說道:

「首先我們要去市政廳爭取一下。

「然後,無論結果如何,集中兵力,除了必要的守備以外,機動兵力要集中到鶴浦鎮的蒼月祭奠附近統一指揮,

「這一次,我們要把港口的炮兵調集過來。」

「可是國內治安條例……」斯科爾茨猶豫不決地張了張嘴。

「事急從權,」格裡菲斯說道,「當然,我們要向上級報告這個問題,請求他們的批準。但是,無論他們同意不同意,我們都需要調集床弩和投石機。那個邪教使徒已經證明足夠的火力具有重要意義。」

在場的三位非凡者冇有人反對格裡菲斯的意見,但是臉上都帶著猶豫。

格裡菲斯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市政廳既冇有多少援軍也停不下祭奠,那我們就要求他們授權組成前敵指揮部,由少尉、城防軍大隊長、軍士長、安柏和我共同表決決定,少尉擁有最終裁決權。在我們提交報告的時候,由我們五人共同署名。

「不告訴他們要使用炮兵這事,反正他們授權了。」

「恩,如果事後追查下來覺得我們小題大做的話,上級也會看到是市政廳同意了授權,」芬蘭點點頭,「這樣既免除了我們越權的嫌疑,也能決策高效透明。我很讚同。」

「可以,那就這麼辦,」斯科爾茨終於下定了決心,「我和芬蘭去倉庫看看,那裡應該能找到一些投石機部署在聖恩堂,我們以前校準過射表,應該能用。格裡菲斯和安柏去一趟市政廳找找幫手。」

當格裡菲斯和安柏來到奈奧珀利斯市政廳的時候,已經是早上8點。

衛兵聽說了兩人的來意立刻就去報告。格裡菲斯和安柏一起在會議室等候,喝了點最近流行起來得咖啡。

「等這裡的事情辦完以後,你回去看看伊洛蒂嗎?」安柏喝了一口清苦的咖啡問道。

「恩,那是自然,」格裡菲斯飛快地把一塊三明治塞進嘴裡。

「你覺得邪教徒們在策劃什麼?」安柏把咖啡遞了過來,免得他噎到自己,「他們將封印物偷運到這裡肯定不是為了慶祝節日的。」

格裡菲斯的眉頭緊鎖,慢慢說道:「我大致能猜到一些。這件封印物的特性,是有關死亡、災厄和瘟疫的吧?」

「是的,雖然我不能明確具體特性,但是不會超出這個範圍。」安柏非常確定地說道。

「今天,來自世界各地的幾萬名遊客將會聚集起來參加節日慶典和煙火表演,」格裡菲斯說道,「他們的目的很可能是乘機散播瘟疫,再通過遊客們將瘟疫和災厄帶向世界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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