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霍香心裡湧起一股不安的預感。她對白瀾城的感情,貌似在自己不可掌控的範圍裡。

她一改從前的傲嬌態度,難得露出女孩子的嬌羞,溫柔的勸慰白瀾城:“瀾城,喝酒對身體不好。你別喝了,跟我回家吧。”

白瀾城卻倔強得跟頭牛似的:“我不走。喝,繼續喝。今天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叫我走。”

霍香頓了頓,道:“那如果是顏書小姐來了呢?”

白瀾城的俊臉頓時僵住了,很明顯他有些動搖他的堅持。

霍香沒想到,顏書竟然能輕易改變白瀾城的堅守。霍香骨子裡的驕傲不允許她這個帝都第一名媛輸給一個除了外貌,啥都沒有的女人,

她傲慢的對墨池道:“你給顏書打電話。讓她過來一趟。”

墨池瞠目:“你真這麼大方?自己的老公也能轉讓出去?”

霍香瞥了眼白瀾城:“她不來,瀾城就會喝得沒完沒了。為了瀾城,我就委屈一次,叫她來吧。”

墨池便掏出電話,給顏書撥打電話。

彼端。

顏書接到墨池的電話很意外:“墨池,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嗎?”

“顏小姐,你能不能來一趟一米陽光酒吧。總裁喝醉了,他嘴裡一直叫著你的名字。”

顏書猶豫了一下,道:“墨池,他是有家室的男人。以後遇到這種事,還是先給他的夫人霍小姐打電話吧。”

墨池無奈的望著霍香,霍香朝他做了個簡單的手勢,墨池領悟後,道:“顏小姐,總裁喝了一箱高度白酒,現在他人非常難受。你不是醫生嗎?你過來幫幫他。就當我墨池欠你這個人情,他日我一定還你。我想,就算是總裁夫人知道我的決定,她也不會怪我的。”

顏書便有些動搖,她是真的擔心薄夙的安危。“好吧。”

很快,顏書就來到一米陽光酒吧。

她急匆匆的跑進酒吧,卻一眼看到霍香和墨池站在墻角的一桌旁。顏書頓覺無比尷尬,霍香在此,她來這裡又算什麼?

霍香看到顏書,卻是非常歡喜的跟她招手:“顏書,這裡。”

顏書慢吞吞走過去,老遠就聞到一股醉人的酒香,而薄夙坐在椅子上,身體後仰,一張俊臉因為喝酒而漲的緋紅,眼睛更是朦朧迷離,手裡還拽著一瓶高度茅臺。顏書過去的時候,他正往嘴裡猛灌著。

“總裁,顏書小姐來了。”墨池悄聲提醒薄夙。

薄夙好像根本聽不到外麵的聲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喝,喝,一醉方休。”

霍香審視著顏書,她是完全不相信顏書有魔力將醉酒後的白瀾城帶回家的。

她客氣對顏書道:“顏書小姐,你來得正好,聽說你解酒很是有本事。我家瀾城喝酒後,就跟得了失心瘋似的,我說什麼話他都聽不進去。你能幫幫他戒酒嗎?”

顏書道:“我試試。”

她走到薄夙麵前,試圖將薄夙的酒瓶子拿下來。可是扯了扯,發現他拽的緊緊的,她拗不動。

霍香流露出欣慰的表情。

這個顏書,也不過如此。

武力不行,顏書就采取語言攻勢。她站在薄夙正前方,定定的望著薄夙的臉。這個角度,薄夙想忽略她都難。

“薄夙,你知道你喝了多少酒嗎?”

“管你何事?”薄夙冷冰冰道。

顏書反而笑道:“看來你還沒醉。既然這樣,我也陪你喝杯酒。”

她拿起酒杯,然後往裡麵斟滿白酒。

眼看酒杯要滿的時候,薄夙的手伸過來,酒水就撒到他的手背上。

薄夙醉眼朦朧的望著她,然後命令道:“喝牛奶,我跟你乾杯。”

顏書把他的手推開:“那有人用牛奶乾酒的,這多沒誠意啊。”

薄夙把酒杯摔到地上,惡狠狠的瞪著顏書,咆哮道:“你懷孕了。喝什麼酒?”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到吧臺要了一杯溫牛奶,然後端著牛奶又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將牛奶塞給顏書,而他自己端起一杯白酒,和顏書的牛奶杯相碰,醉醺醺道:“這杯我敬你,敬你有溫馨的家庭,敬你有孩子相伴。”

說完他就仰著脖子往嘴裡灌。

顏書卻忽然按住他的酒杯,道:“我還沒有敬你呢?這杯牛奶,敬你未來可期。”

薄夙發了狂,癲狂的笑起來:“我他媽要一個錦繡未來做什麼?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顏書,你終結了我所有奮鬥的**。”

顏書道:“薄夙,你還有霍香。你和她男才女貌,假偶天成,我祝福你的婚姻愈來愈美滿幸福。”

薄夙淒厲的狂笑起來:“婚姻幸福美滿?顏書,我謝謝你的祝福。你的祝福真的很夢幻。”

末了,他紮心的補充道:“我這個人,大概是壞事做多了,親爹不認,所以到頭來得了報應。我這輩子,註定是要孤獨終老,無子送終的。嗬嗬……”

顏書記得,這是白玨和薄夙對他的詛咒。

她心裡梗塞得很,道:“薄夙,不會的。”

她心亂如麻,薄夙的句句控訴,彷彿都在指責她拋棄了他,讓他一個人麵對絕望的未來。

可是明明先選擇放棄的人是他自己啊?

難道他要齊人之福?

做夢吧。她的三觀不允許她成全他。

“薄夙,酒雖然好喝,不能貪杯。你喝完這瓶酒,就別喝了。”顏書勸阻他。

薄夙冷眼睨著她,氣呼呼道:“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顏書氣結。憋了半天,道:“我以薄橙家養女的身份,以你的養妹的身份管你。可以不?”

薄夙頓時紅了眼,他怔怔的望著她,情緒再也繃不住,他哽咽道:“書書。”

然後他把手裡的酒扔在地上,緊緊的把顏書擁入懷裡。

霍香徹底傻眼。

她適才聽著顏書薄夙你一句我一句的調侃,她終究是回過味來。顏書對薄夙的感情疏離有致,可是薄夙對顏書的感情卻猛烈如洪水。

她終於有了自知之明,她和白瀾城的婚禮,至始至終,都是商業聯姻。

白瀾城對她的紳士風度,不是因為她的魅力,而是他的工作態度。

而她,卻有些失控的開始吃他的醋。很明顯,在這場相互算計的局裡,她輸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