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午的陽光曬在臉上,二號房中的西境密探從泛著些黴味的床上醒來,他深呼吸了幾下,感受著身上每一處傷口帶來的刺痛,使出渾身力氣終於撐起了自己的上半身。

隨後他看到了床頭櫃上的幾樣物品:一張羊皮紙,幾張餅,一枚金幣。

密探伸手抓過羊皮紙看著上方端正的字跡:

[尊敬的密探先生:

請原諒我為了驗證您的身份對您進行了搜身,相信您也會理解,一個老頭子性格總是會多疑一些。

您身上的家徽成功驗證了您的身份,因此我將踐行我的承諾為您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我留下的金幣和乾糧應該足夠您撐過這段難熬的日子。

今日是我的子爵受封典禮,在王都的事情全部處理完之後,我將會返回裡德子爵領,到時候您可以偽裝成我的車夫隨我一起回到領地然後再返回西境。

如果您不同意我的計劃,帶上乾糧和金幣徑直離開旅館便可。

另:旅館老闆似乎正在尋找破壞三號房門鎖的嫌疑人,請不要輕易現身。

西境永遠的朋友,賽特·裡德]

寂靜的房間中,幾滴眼淚滴落到羊皮紙上發出清晰可聞的聲音,淚水將上方的墨跡暈開,幾個字逐漸變得模糊。

密探伸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嘶~疼死了疼死了。”

幾分鐘後,西境密探先生用剩下的草藥將自己因運動撕裂的傷口再次處理了一遍。

思考一番後,密探決定接受賽特的計劃,現在的王都處於外鬆內緊的狀態,如果自己貿然行事,被捕的概率將會超乎想象,與其這樣還不如與賽特合作,畢竟老人家看起來真的很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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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幾裡外的王宮中正在舉行一場不大不小的受封典禮,由於賽特的子爵爵位實在是不算大,再加上他身為旁支的身份和大於在場絕大多數人的年齡,最終讓這場本就沒有廣泛通知的典禮獲得了更加稀少的賓客,隻有幾個閑的沒事做的小貴族和必須存在的記錄官出席。

賽特對此無疑是十分滿意的,來的人越少,他就越不緊張,現在的賽特隻想要趕快結束封爵儀式,然後回到裡德家族的城堡將前任伯爵和他父親還有祖父的畫像全都付之一炬,掛上自己的父親還有自己,隻要做完了這些,即使是立刻讓他去死他也願意。

這場比起封爵儀式更像茶話會的典禮終於在賽特的期待中進入**,赫拉克雷人類王國的國王戴著彰顯威嚴的金冠,手拿象征著偉力的權杖緩步走至禮堂中央。

場中的竊竊私語戛然而止,在眾人的注視下,身穿禮服腰佩騎士劍的老紳士賽特沉穩地邁著大步走到國王麵前,拔出腰間的騎士劍,單膝跪地將長劍雙手奉上。

賽特按照禮儀官給自己突擊培訓的內容開始鏗鏘有力地背誦騎士宣言:

“我發誓善待弱者;

我發誓勇敢地對抗強暴;

我發誓抗擊一切錯誤;

我發誓為手無寸鐵的人戰鬥;

我發誓幫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我發誓不傷害任何婦人;

我發誓幫助我的兄弟騎士;

我發誓真誠地對待我的朋友;

我發誓將對所愛至死不渝。”

誓言宣讀完畢,國王麵無表情的接過長劍在賽特兩側的肩膀上輕輕拍打,品味著自己的封臣雙手獻上的忠誠。

“我的騎士,從噩夢中醒來,為了人類的崇高理想,為了將魔族徹底從這片大地上掃除而戰鬥。”國王俯視著賽特說道。

“您的意願即是我的意誌,偉大的國王陛下。”賽特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口吻清晰的說出了這句話。

禮堂角落的記錄官目睹了這一切,手上的羽毛筆迅速寫道:開拓歷882年七月二十五日,利奧波德·赫拉克雷國王陛下在王都禮堂正式冊封賽特·裡德為他忠誠勇敢無畏的騎士,封地位於王國西南部裡德子爵領。

臺下的小貴族們有些用帶著鼓勵的目光看向賽特,有些則在竊竊私語,期待著結交這個與自己相同階級的新貴族。

賽特此時心潮澎湃,自己幾十年來的夙願終於在今天達成了。

國王威嚴悠遠的聲音,小貴族們的交談聲,記錄官手中羽毛筆的沙沙聲清晰的傳入賽特耳中。

突然,在這些無比和諧的聲音中混入了一個奇怪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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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先生,醒一醒,賽特先生!”裝扮成男仆的王都密探一邊試圖叫醒賽特一邊用力搖晃著他的胳膊。

賽特手足無措的從禮堂偏廳醒來,看著麵前神色焦急的年輕密探問道:“我這是在哪?”

“當然是在禮堂偏廳了,您的封爵儀式還有一刻鐘就要開始了,您昨晚為了幫助我耽誤了太多時間,剛剛應該是有些疲倦了。”王都密探帶著些內疚說道。

“你先出去吧,放心,我已經恢復清醒了。”賽特反復品味著剛剛的夢,期待著稍後的儀式是否會有不同。

與偏廳隻有一墻之隔的暗室內,一個麵色陰鬱臉上布滿皺紋的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神色略微放鬆。

他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國王和賽特在他的麵前都可以自稱一句小夥子。

老人站起身披上一件灰色長袍走到麵前的墻壁處,聽著王都密探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按動了墻壁上的一個開關,在隱約可聞的機械聲中老人從偏廳旁邊的一堵墻後緩步走出,向著國王的休息室走去。

老人並未敲門便走進了國王的休息室,此時的利奧波德陛下正靠在一張高背椅上背對著老人看著窗外遠處王國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梅爾羅斯,結果如何?”國王凝視著窗外一動不動,彷彿剛剛的話不是從他口中說出。

“非常好,陛下,我從未見過在夢境中也能如此堅定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與現實中的表現毫無區別,相信他一定會成為您最忠實的封臣。”老人笑了起來,臉上的一條條皺紋在陪著他笑。

“聽起來,比起他的那位內侄的確是好上不少。”國王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是的,相信他會是王國討伐大軍最好的先鋒官,前提是九年之後他還活著。”梅爾羅斯笑著說道。

“你都這麼說了,那他應該是個靠譜的人。”國王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調贊同了梅爾羅斯,“你也該去休息了,先生。”

“遵命。”梅爾羅斯躬身離去。

梅爾羅斯走進王宮之中屬於自己的休息室,將灰色長袍隨意丟棄在地上,坐到了屬於自己的主位。

老人拍了拍手,一道黑影在他的身邊凝結,很快形成了一道年輕人影,“老師,有何吩咐?”

“記住今日受封的那個子爵,讓他在回到封地的一個月後死去。”

“學生明白。”年輕人再次化作一道黑影融入了屋內的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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