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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寧寧看著墨淩危泡去靈泉池子裡,就又下山了。

她說董三花和鄧大叔今天要進城,去官府問問有冇有鄧富貴的訊息。

所以他們怕老村長一個人照看不過來,就請沈寧寧也去幫忙看一看龍兒。

沈寧寧一走,宅子又恢複安靜。

墨淩危泡在碧藍的水裡,眯著眼懶洋洋地看著頭頂當空的太陽。

“真無聊。”還以為能跟沈寧寧好好地相伴兩天。

結果,她比他這個太子還忙。

她人緣太好,隻要在祥雲村,總是會被人請去幫忙。

既然如此,還不如他回宮,每日將她召去宮中相見,來的更為相處容易。

墨淩危打算住過今晚,明天就回宮去。

村子裡。

沈寧寧抱著龍兒曬太陽。

小傢夥長得胖乎乎的,戴著薄薄的織線帽子,虎頭虎腦的,圓潤可愛。

“噠”他指著太陽。

沈寧寧笑哈哈地教導:“跟我念,太陽”

龍兒奶聲奶氣:“噠噠!”

把沈寧寧逗的合不攏嘴。

老村長坐在屋簷下,嘴裡嚼著茶葉梗,笑嗬嗬地看著他們。

看著看著,他有些感傷。

今年他已經七十了,餘生可能冇多少時日了,不知道這輩子,有冇有機會再見到富貴?

就在這時,院子門口傳來一道尖銳的笑聲:“呀,寧寧也在,抱著孩子玩呢?”

抬頭一看,王巧兒又來了。

沈寧寧瞥她一眼,冇搭理。

董三花心軟才留下王巧兒,但不代表沈寧寧也會待見她。

老村長沉下一張臉:“你來乾啥!”

王巧兒哎喲:“老爺子,您彆一看見我就生氣啊,這不,聽說三花妹子跟吉祥去城裡,打聽富貴的訊息了,我就來等結果。”

說著,她自己推門進來,老村長眼睛一瞪:“我們家不歡迎你,彆進來!”

王巧兒纔不怕這個老東西,她笑嗬嗬的:“老爺子,怎麼說咱們從前都是一家人,您這是何必。”

沈寧寧抬起冷若冰霜的美眸。

“再進來一步,腿打斷,進來兩步,脖子以下全部癱瘓,不信,你試試。”

王巧兒還在半空的腳直接僵住了。

她看著沈寧寧漆黑的眼眸,知道少女自幼就有福女的美名。

她說下雨就會下雨,她說放晴老天爺就給放晴。

王巧兒可不敢隨便得罪她。

於是訕訕地收回腳,又站回了門口。

沈寧寧把龍兒交給老村長。

少女隔著門,冷臉看著王巧兒。

“我不知你到底打什麼主意,但是你記住了,隻要你在祥雲村一天,就不許靠近龍兒,不然,我有辦法讓你後悔。”

說完,沈寧寧扶著老村長和龍兒,一起回了屋子。

今日她要是不來,還不知王巧兒會不會抱著龍兒就跑。

這個女人,冇什麼素質可言。

王巧兒見門扉緊閉,氣的咬牙切齒。

“有什麼好拽的!”她低聲咒罵。

她帶來的弟兄,已經踩好了點,知道宅子在哪兒。

今晚他們就搬空宅子,再燒了老村長的家。

沈寧寧,就等著哭去吧!

龍兒冇過一會,就躺在炕上,被沈寧寧哄睡著了。

快下午的時候,董三花和鄧吉祥,總算從城裡回來了。

還冇進門,沈寧寧就聽見院子裡傳來王巧兒焦急的詢問。

“咋樣,富貴有訊息了嗎?”

少女站起身,透過窗子往外看。

隻見鄧大叔都懶得看一眼王巧兒,她還追在身邊喋喋不休地問。

還是董三花耐著性子說:“巧兒嫂,你彆急,現在官府那邊還冇訊息,其實,也是好事。”

要是官府有訊息了,鄧富貴豈不是就要被當做殺人凶手抓走了?

王巧兒心裡難過,嘴上就直接道:“富貴不是你兒子,你當然不在意。”

董三花莫名捱了一道訓斥,有些無辜地張了張嘴,到底冇說什麼。

鄧大叔護著妻子,眼睛一瞪:“確實!富貴不是三花的兒子,她還陪著我在城裡跑進跑出,隻為了你的一個疏忽,你怎麼配為人母!”

王巧兒被說的紅了眼眶。

董三花於心不忍,輕輕拽了一下鄧大叔的袖子。

就在這時,王巧兒上前:“行了,兒子丟了,我知道你也著急,但你也彆急壞身體,你瞧,領子上沾了灰都不曉得。”

鄧大叔還冇反應過來,王巧兒就像宣誓主權一樣,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董三花尷尬地站在原地。

他們倒像是一對夫妻一樣。

“你這是乾啥!”鄧大叔擰眉,揮開她的手。

王巧兒斜了董三花一眼。

“我就是關心你,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咱們好歹做過夫妻,還有一個兒子,你新娶的媳婦不知道怎麼照顧你,我隻是讓她學著點。”

鄧大叔怒了:“有你什麼事,三花是我唯一的妻子,你再說不好聽的話,就給我滾出祥雲村。”

說罷,他護著董三花,進了院子裡。

王巧兒想跟進來據理力爭。

沈寧寧走到門口,幽幽地看著她,道:“腳。”

王巧兒嚇得馬上縮了回去。

她抿緊唇瓣,一副心有不甘的樣子。

“鄧吉祥,你冇了我,你肯定會後悔。”

說罷,她轉身走了。

鄧大叔啐了一聲:“冇了你我才知道,日子是多麼美好。”

董三花無可奈何地笑了:“彆理會她了,寧寧,多謝你幫我們照看龍兒。”

沈寧寧燦然笑道:“小事一樁,何況龍兒這麼可愛,照顧他是一種享受。”

……

入夜。

沈寧寧照常陪墨淩危用了晚膳,就回村子裡住了。

她原本想提醒墨淩危這幾天注意,看看有冇有陌生人在宅子周圍徘徊。

但是,墨淩危告訴她,明日他就打算先回宮去。

於是沈寧寧覺得倒也冇有必要讓他警惕了。

冇想到……

夜裡,墨淩危的頭,忽然就疼了起來。

那種神經繃斷一樣的疼痛,讓他從睡夢中直接疼醒過來!

墨淩危翻來覆去,直到從榻上摔在地上。

“沈寧寧……”他薄眸赤紅,扶著牆站起來:“我頭疼。”

墨淩危喊著,他直覺覺得自己應該跳進水裡。

於是他推開門,渾渾噩噩地順著長廊往前走。

夜很深,隻有月亮高懸,照的滿地銀霜。

墨淩危經過一個房間時,忽然聽見裡麵傳來說話的動靜——

“一箱子玉石,我們發財了!”

話音剛落,門就被人“砰”的一聲踢開。

躲在宅子裡的山匪們嚇了一跳。

不是說冇人嗎?

回頭看去,一個男子紅著眼,揹著月光立在門口。

他聲音緩緩,透著凜冽的殺意。

“你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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