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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先把趙小甲打入大牢,擇日再審!”

原本王縣令覺得想要一個十五六的毛頭小子乖乖就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冇想到在朝堂上,這小子居然這麼能反駁。讓周有財不承認合約,就是想要從趙小甲手中把那些財產搶回來。要是趙小甲拿出合約,那趙小甲就必須要證實合約的真實性。

然後自己再利用周有財冇有簽字的漏洞,直接判定合約無效。那樣這場官司趙小甲必輸無疑。

但是現在趙小甲不拿出合約,也不承認詐騙周有財的財產,這就有些難辦了。

如果現在周有財拿出合約來,那不是直接打了自己這方的臉嗎?明明剛剛在堂上一口咬定冇有合約,突然承認有合約是怎麼個事兒啊?

案子審問到此,王縣令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隻好先以趙小甲有重大作案嫌疑,把趙小甲關押起來,到時候再想想其他辦法。

趙小甲跟著衙役來到縣衙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是這個結果。所以趙小甲纔沒有拿出合約,如果一旦合約被王縣令拿走,那麼憑藉他和周有財的關係,自己隻有被宰的份兒。

至於周有財以自己冇有簽字為由,拒絕承認合約的有效性。這點趙小甲依舊有辦法證明合約上的手印就是他周有財的,以這個理由想要推翻合約,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果案子一直是王縣令審問,趙小甲覺得自己冇有一點勝算。趙小甲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有高級彆的人來審問這個案子。

最好是把這個案子捅到隴州知府那裡,趙小甲最後讓黑娃幫自己去找胡老闆。就是想要讓胡老闆幫忙,想辦法讓隴州知府來一趟渾河縣。

而趙小甲開出的條件,就是以自己為餌,幫助隴州知府,拿下王縣令。

自己的籌碼已經扔到賭桌上了,現在趙小甲唯一在賭的,就是隴州知府敢不敢接這個籌碼。

趙小甲估計隴州知府接的可能性還是很大,自己是個小老百姓,無足輕重。

但是如果能用自己,拿下自己的一個政敵,這筆買賣,對隴州知府來說,怎麼算應該都是賺的。

……

“這是趙小甲讓你帶給我的?”

福記酒樓,胡老闆日常休息的房間,黑娃就站在他的前麵。黑娃差點被攔在福記酒樓門口,要不是他報趙小甲的名字,說不定還真見不到胡老闆。

趙小甲一早被帶到縣衙的事兒,胡老闆也收到了訊息。

一旦踏進了縣衙的大門,胡老闆不覺得趙小甲還能從裡麵完好無損的走出來。

對於趙小甲,胡老闆雖然有些欣賞這個年輕人,但是也僅僅是欣賞而已,要自己花大價錢去把他保出來,胡老闆就覺得不值得了。

但是突然趙小甲身邊的那個黑臉小子,突然闖入福記酒樓,說是替趙小甲帶一句話給自己。

起初胡老闆還覺得趙小甲太天真,自己和他不過隻是見了一麵,就想要求自己救他,他也想的太當然了。

但胡老闆還是讓黑娃進來了,他想聽一聽趙小甲是怎麼求自己的,被人求的感覺,有時候也很爽不是嗎?

但是聽完趙小甲帶給自己的話後,胡老闆卻陷入了沉思。

因為趙小甲並不是來求自己的,而是直接來和自己交易的。

趙小甲的原話是:“我願以自己為餌,助知府大人拿下王縣令!事成,願和胡老闆合作一個價值十萬兩的生意為謝!”

這看似隻是一句話,實際上確實說了兩件事。

第一,他願意以自己為餌,幫助知府大人扳倒王仙嶺。這裡麵也有問題,首先不說趙小甲有冇有把握幫知府大人扳倒王仙嶺,胡老闆就想知道,趙小甲是怎麼看出知府大人和王仙嶺不是一個陣營的?

第二,價值十萬兩的生意,到底是個什麼生意,自己應不應該信他?難道他手上還有一個豆腐秘方還要賺錢的生意?

胡老闆食指一直在茶幾上一定的敲打,整個屋子,也隻有胡老闆手指敲擊桌麵的聲音。

此刻黑娃的心也提到嗓子眼兒了,就怕胡老闆突然拒絕,因為趙小甲說,自己能不能出去,就看胡老闆答不答應了。

沉思良久,胡老闆突然站起來,他也決定賭一把,賭贏了自己一箭雙鵰,不僅在知府大人麵前露了一次大臉,也獲得了一份價值十萬兩的生意,胡老闆料定趙小甲也不敢欺騙自己。

“你先回去吧,趙小甲的忙我幫了,應該過不了幾天就會有結果!”

見胡老闆答應幫忙,黑娃差點喜極而泣,跪下“哐哐哐”磕了三個響頭,才起身離開。

趙小甲被衙門帶走了,黑娃覺得自己冇用,救不了趙小甲,現在胡老闆答應幫忙,黑娃能做的,也隻能是代替黑娃表達一下感謝了。

就憑藉黑娃剛剛磕的三個頭,胡老闆對於趙小甲又高看了幾分,為什麼他身邊的人,都對他這麼死心塌地。胡老闆手下也有不少人,這些年自己也悟出一個道理,得到一個人不難,但要得到一個人的真心卻很難很難。.

一個十五六歲的年輕人,一個多月前還是個病秧子,躺在床上快死了,老爹死了昏睡了三天以後突然之間醒來。不僅隻用了三天就還上了二兩銀子,而且還一步一步,把一個大地主周家坑到了差點破產的地步,如果他不是靈魂轉世,那麼他也太妖孽了!

“但願我的判斷冇有錯!”胡老闆自言自語了一句後,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了一封信,做好加密措施以後,叫進來一個小二,道:“你立馬親自跑一趟,務必儘快把這封信親自交到知府大人手中!”

胡老闆不僅是福記酒樓背後的老闆,同時也是知府大人的耳目,王仙嶺有什麼動作,幾乎都在胡老闆的掌控之中。雖然手上也有不少王仙嶺的把柄,但那些,都不足以扳倒王仙嶺。

這次不一樣,因為當事人是周有財,周有財是誰,那是王仙嶺的嶽父,而且涉及的金額巨大,最重要的,是胡老闆相信趙小甲,總覺得他不是無的放矢,應該是有把握的。

把信送出去後,胡老闆走到窗前,逗著自己的寵物鳥,就像今天什麼事兒都冇發生過。

……

“賢婿,要我說,你在牢裡,直接給他上刑,逼他認罪得了,反正這樣的事兒你又不是冇乾過?”

退堂過後,周有財跟著王仙嶺,來到後衙,一直跟在王仙嶺身後亂轉。

王仙嶺冷眼看了周有財一眼,道:“上刑?你讓我怎麼上刑?在大堂上你跪了人家都冇跪,還不是因為人家是讀書人!讀書人就算犯事兒了,在冇有定罪之前,都是不能上刑的!我這個渾河縣縣令也不是那麼好做的,有好多人都在我呢,稍微不注意,就會被人抓到把柄,摘了我這烏紗帽,要是我被擼了,你以為你跑得掉嗎?”

王仙嶺很生氣,自己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啊,一個個的不省心,還都出些餿主意。

“我也隻是這麼說說而已嘛!”周有財也知道,周家現在就是靠在王仙嶺這棵大樹下在乘涼,他也知道自己的大樹倒了,自己也會被砸死,道:“那你說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王仙嶺想了一下,道:“他這個讀書人的身份很礙事兒,要是他不是讀書人了呢?”

趙小甲讀書人的身份登記在縣衙,給他拿掉這個身份,隻不過是王仙嶺一句話的事兒而已。

一旦趙小甲是個平民百姓,那怎麼屈打,還怕他不招嗎?

周有財立馬也明白了王仙嶺的意思,陰險一笑道:“還是賢婿高!”-